氧气罩还扣在他脸上,他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只能听陆启鸣不停地自言自语:“这次受伤有点严重,左侧小腿中枪,右肩被子弹擦过,造成了神经损伤。以后恐怕是不能再拿手术刀了。不过也好,不当医生了,以后可以在我身边做事。”
陆启鸣温声细语的,说话的时候,就像在对孩子讲睡前故事一样轻柔。他用毛巾轻轻擦拭着谢离的脸,就像在摆弄一个精致的娃娃:“趁你现在说不了话,那我多说几句。”
“你平时看上去挺聪明的,但有时候做事确实愚蠢。当初非要脱离组织回去当个不知名的医生,现在不还是照样回来我身边了吗?一切都没变化,阿离。”
“我知道这三年你很努力想要活出个人样,可是你看,你费了那么多心思,仅仅只是给自己苦心营造出一片假象而已。你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姜秋死后,姜恒也恨你,你根本就没有亲人。”
“我只是放出一个杀人视频而已,你认为的朋友,甚至是你喜欢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相信你。他们还对你开枪,把你丢在泥泞里。”
“你看看,只有我,无论是十一年前还是现在,由始至终都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无条件接纳你、拯救你,任何时候都给你留着位置。”
陆启鸣突然凑近谢离的耳边,喃喃说道:“我也无父无母,虽然我们非亲非故,但我们流淌着同样的血液,那我们就是同类。这是你无法改变,也必须承认的事实。”
“我很高兴,欢迎你回来,a。”
说完,陆启鸣捧起谢离被针扎着的手,在其手背上,落下一个无痕的吻。
谢离刚刚苏醒,身体还未能活动,否则他一定毫不犹豫给陆启鸣掀上一巴掌。
他最讨厌、最恶心的部分,就是自己和陆启鸣有着同种的稀缺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