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一回赌的不大?”杨以岳丹凤眼眼角往上轻轻挑了挑,也是笑了。
“我只想把你带走,他们狗咬狗该怎么死就怎么死……其他的我全部在乎。”佟响又伸手拽过杨以岳还被捆着的手。
“我在乎。”杨以岳弯腰侧身和佟响拉锯, “我想耿爷好好的,都撕破脸了, 就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摔个粉身碎骨给听个好儿。”话说到这儿杨以岳换了看着的人, 对着耿立说:“我拿命陪着您活……您活着,他们死了, 姑娘才安定。”
“你活着, 姑娘才能安定?”耿立觉出好意味来了,“我活着, 才能知道你让姑娘安定?”
“这不就是最好的吗?银货两讫, 不坑不骗。不过我这么会做生意, 不会这么简单……”杨以岳那眼角带着几分阴鸷耿落下来,嘴角却是有一丝笑, 看着人心里怪害怕的, “耿爷,生意多了不愁, 您选一选, 我这单接还是不接?您随意, 想好了,就联系杨以翰,我都陪着您。”
佟响看杨以岳那模样,心思全动了起来。杨以岳这单生意把主动权丢给了耿立,要活命、要女儿安定都是他选。耿立跟杨以岳没有交情,杨以岳就拿自己留下做抵押,赌耿立选他自己。杨以岳要耿立活还有一份原因是许多案子的证据真是太难了,耿立活着就多一分机会,这其中有他关心的,还有一个特别,就是蔺长青同志的案子,这案子唯一的线索就是耿立,杨以岳说过老爸的案子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恐怕就是这个了……
这些想明白了后,佟响觉得自己脑袋瓜如果笨点儿想不到这个程度还会过得高兴一些。刚才眼见着要杀耿立,杨以岳看自己的眼神像看个疯子,现在调换过来,佟响看杨以岳觉得他也是个疯子。
对付疯子首先要让他安静下来,佟响收回和杨以岳拉扯的手,趁着杨以岳注意力在自己收回的手上,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手刀……却是看见杨以岳偏头来死盯着自己,那高高扬起的手刀一下子显得无处安放。
“我也可以把你直接扛走。”被逮住还是要交涉。
“你试试……”杨以岳简直要咬人。
“杨以岳……”佟响认认真真叫了他的名字,“不值得。”
“想不清楚就滚。”杨以岳一脚踹到佟响腿上,用了十分力气,佟响却是纹丝不动。
不但不动,甚至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看了看,看完了之后,叹口气半跪下来凑到杨以岳的耳边细声说:“扎带弄断,枪要在你手里,不然免谈。”
杨以岳动了动,佟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叫他看向自己,“我听你的,你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杨以岳看着佟响,他的目光里映着电烤炉橘黄的光,像天边热烈的火烧云,翻滚涌动,让杨以岳着了迷。
就这一瞬,捆着双手的扎带被佟响挑断,杨以岳低头看下去,一支比想象中还要沉一些的□□放到了自己的手里。
佟响的手掌温暖,握着杨以岳因为捆扎有些凉的手指,手把手教他握住枪,他动作温柔,除开手中的枪,和平时在家搂着自己撒娇毫无二致,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定是两只手,你尽管用力些握紧,后坐力大,有些震手。瞄准看这里,精度不高,往下瞄,就是说……”
说到这,佟响抬着杨以岳的手平举起来,枪口对准斜对面因为腿伤无法动弹的耿立,“小杨总,你看要打眼睛瞄鼻子比较好……当然,我的建议是打大体,也就是身体那一块儿,你看……现在是不是感觉命中的话容易多了……”
杨以岳通过瞄准看耿立,目光沉静地点点头。
佟响稍稍收紧了自己环抱他的手,感觉到片刻柔软,让人心中的不舍又增加了一些。
似乎是觉察到了佟响的不舍,杨以岳手臂微抬格开了佟响的手。
站起身来,佟响朝耿立走去,俯下身在他耳边念了几句,说完也不管耿立有什么表情,拍拍他的手,再回头看了一眼杨以岳,转而把边上的虞安纲扶起来,半托着往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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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儿,我伤得很重……”虞安纲觉得这一摔比后面车厢那三个之前摔自己还狠,手上拉紧了安全带让自己坐得端正一点。
“你刚才怎么没力气说话?”佟响扯过虞安纲手里的安全带,“现在精神蛮好。”
“我贪生怕死又想立功嘛……”虞安纲坦诚,还虚弱地笑了,“你放心,耿爷吃这套,你都不用最后去威胁他,有时候威胁得多了反而不好……”
“谁说我威胁他了?”佟响看虞安纲脸色苍白,决定不要再多废话,后面车厢里那三个吚吚呜呜有声传过来,佟响说:“下山路陡,磕着、摔着几位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