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羡鱼脑袋里一团毛线球。
老和尚说的有些词他听得懂,可是合起来,一句也听不懂。
好像大一大二时学高数一样,简直鸭听天雷。
他疑心欧岳是在故意整自己,毕竟欧岳知道他是薛家人,也知道自己跟了他好几天了,很有可能是要让自己扑个空,搞个没趣,以后就再也不会来跟他了。
可他悄悄转过头看欧岳,却见欧岳那张漂亮又俊美得跟雕塑一样的脸上满是专注,黑眸带着虔诚和恭敬,听到会意处,还会垂下眼睫,薄唇微微抿一抿,表示恭敬和明悟。
这时候的他,简直就像佛祖跟前听讲的罗汉一样,神圣得不可亵渎。
这让薛羡鱼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欧岳很明显是真的在听讲经啊!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会跑来听讲经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又莫名其妙跟着他一起坐下来听讲经啊!
他在心里欲哭无泪。
前十分钟还好,十分钟过去后,根本听不懂的薛羡鱼全然没了注意力和新鲜劲,他追踪了欧岳的车追踪了整整一天,高度紧张和兴奋了一天,再加上晚饭都还没吃,饥肠辘辘,一处于寂静的环境中就特别容易犯困。
尤其是老和尚那不紧不慢又不轻不重的讲经声,比高数老师ji情澎湃的讲题声不知道高出多少层催眠功力。
没过多久,薛羡鱼的脑袋就一团浆糊,上下眼皮直打架,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袋一会儿变成重千斤的锤子往前砸,一会儿变成一个魔方显映出光怪陆离的景象,一会儿又变成一个千钧重的坠子直往两边坠。
“咚!”
他不知道砸在了哪儿,脑袋上疼得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面前的老和尚发出了呵呵的笑声,慈祥地看着他。
薛羡鱼转头一看,原来自己撞到了欧岳的肩膀,对方那双幽黑的眸子正漠然盯着他看。
“吽(音hong,多音字,另一音ou)月,你的这位小客人好像很是困倦。”老和尚欣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