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地处中南的省会城市,冬季严寒,市政却并没有集中供暖,自空调普及以来,家家户户几乎都是靠空调制暖。
他现在所处的房间在昨天之前还是备用客房兼储物室,住进去以后才发现空调是坏的。到处冰寒刺骨,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久无人居的,腐朽的味道。
读大学之前,他和苏旭都住在这栋三层独栋别墅的二楼,两个人住一间套房,有各自独立的卧室,共用一个卫生间。
学校所在城市的宠物店,但凡能找到联系方式,又看起来靠谱的,他都联系过了,可没有一家春节放假期间接受宠物寄养。
他不得已才把小喵带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晚,苏旭说自己猫毛过敏,大半夜的,将苏黎连同小猫一起推搡出去,锁在门外。
苏母正好经过,听到动静,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弟弟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有过哮喘的症状。看到保姆闻声赶来,她是极爱面子的人,没有继续说下去,直接让保姆去三楼给他收拾了一间客房住。
空调坏了,电热毯一时半会没找到备用的,他就抱着小猫,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保姆把他房间的电热毯撤下来,铺在客房的床上,看样子,这个寒假,或许,不止这个寒假,在这个家里,他都将在这个客房落脚了。
可能是因为春节将至,保姆一直没有联系到空调维修人员。第三天是除夕,保姆放假回家了。他自己上网搜到相关品牌在这个城市的维修电话,用手机拨号,没有打通。
所以他现在不能睡过去,冬夜,实在是太冷了,至少,他要躺在床上,还得盖上棉被,最好,能有力气将电热毯也打开。
跟着手表的滴答声调整呼吸,他觉得自己似乎又恢复了些许身体的感知力。
因为他感觉到,他的胸口,不知是不是心脏的位置,窒痛感愈加强烈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程度的发作,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再次拉入黑暗。
为了不睡过去,他强迫自己事先在脑海中将撑坐起身这个对此时的他来说,艰难到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动作,慢慢拆解开来。
而后,一边不住和自己说话,一边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般,一点一点的,按照心中预演的那样,先是抬起手腕,连带着肘关节弯曲,手掌慢慢接触到到床尾的实木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