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小舅对被他拉上前的郑辰谨说:“没有人不让你爸再婚,但是没必要把第二个老婆的儿子带回来吧?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非要他跟着回来干嘛?外人一个,没有人欢迎他!下午上坟不可能带着他上山,知道吗?”
郑辰谨没有接话。尽管他反感小舅把外婆叫做“老太婆”,但是,他知道小舅说得在理。对于许易扬跟着回江村这件事,出发之前,郑辰谨自己也有些膈应。
可是现在,他听着这针对许易扬的话,心里的不适感立刻浮上水面,怎么也按不下去。
人口多,地方小,不舍得让郑辰谨和“外人”挤一张仅宽一米二的床,差点被派遣去和一帮小孩子睡的许易扬,最终被外婆出手相救,还是和郑辰谨住在一间屋子里了。
午餐时,一两个看起来尖酸刻薄的长辈说着一些关于许丽的酸溜溜的话,尽管有些长辈“好言相劝”但是藏不住他们眼里的冷漠。
许易扬进了房间午休,他缩进被子里。
说实话,他受的这些冷眼都不算什么,比起他童年的经历,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易扬更担心已经去上坟的郑辰谨。如果说他忘不掉儿时那些家暴的场景,那么郑辰谨又怎么可能忘掉四年前那场血肉模糊的车祸呢?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门被叩响了。
许易扬下了床去开门,没想到竟然是外婆。
外婆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已经不能去山上上坟了,所以她也留在家里。
外婆坐在床边,紧紧抓着许易扬的手,说她一身的疾病,又得不到两个儿子很好的照顾,怕是已时日无多。
“辰谨啊,一直没有走出来。”外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