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客气干什么,去那边吃不到了。”许易扬脸上的笑容很淡,淡到看不出笑里掩藏的到底是什么情绪。
郑辰谨将眼神从他脸上的笑容里移开,打量起他的屋子,很整洁,不太知道看不见的许易扬都是怎么打扫的。
角落里还多了一台“电子琴”,上边摆满了一张张盲文打的乐谱。小提琴靠在“电子琴”脚边,依然是当年他送给许易扬的那个琴盒。
郑辰谨问:“新买的电子琴?”
“嗯,电钢琴。”许易扬纠正,“团里想排个舞,其中一个片段让我作曲。其实团里也有钢琴,但还是深夜比较有思路。”
许易扬晋升为一提首席,是整个交响乐团除了指挥之外最核心的人,而且,许易扬本身的音乐素养和能力团里无人不心悦诚服,所以,作曲的任务非许易扬莫属。
郑辰谨就着话题问:“写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许易扬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道:“还没给团里,我自己有点拿不准。”
郑辰谨只见过许易扬拉小提琴,还没见过他弹钢琴,他承认他想看。而且,许易扬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也传递着类似的信息。
“那我给你听听?”郑辰谨问。
吃完饭,许易扬坐到电钢琴前,深吸了一口气,把那首他谱了很久的曲弹奏出来。
这是一首舒缓而哀伤的曲子,虽带有缱绻,却不见小气,反而听来空旷巍峨,有如冯虚御风,亦或是置身宇宙。
但再往深了,郑辰谨就听不懂了,但是这不重要。让郑辰谨帮许易扬听一听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有人想看另一个人弹,有人想让另一个人听。
“很好听。”——也很好看,郑辰谨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