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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回去卧室後,陈圆圆独自留在客厅里,目光没有焦点的游移著,最後落到桌上的照片里。

他注意的不是照片的主体人物,而是背景。

气质温婉的女子背後是操场,虽然栏杆和铁丝网翻新了,主席台也不是记忆中的洋灰色,但陈圆圆还是认出来这是哪所学校。

他一张张的看著,贪婪的捕捉著女人身後的一切景物。

对母校的思念急切到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是时间太晚,他现在就想过去看看。

给田恬发了几条短信,都没有得到回复,他开始控制不住的想象,田恬到底转移到了什麽等级的病房,连手机都不许带,他又後悔为什麽自己当时没有回复那个凌晨三点的“如果”,甚至後悔为什麽没在那个小护士面前大胆的回答:“我是!”──准直系亲属。

jack也没有联络他,想必在酒吧正玩得疯。

第二天不到7点陈圆圆就打车直奔母校,他给自己找到了恰当的理由,王毅不是说小马老师一直在打听他吗?许是有什麽事呢。

他可不是要去缅怀什麽。

学校的变化大极了,连花圃里的花都换了品种。

向值班的老大爷打听了小马老师任教的班级,便悠悠朝著教学楼的方向走,顺便经过操场,学生们都穿著蓝白相间的夏季运动校服,有些懒洋洋的做著不知翻新到第几套的广播体操。

从操场到教学楼先後经过小操场,小花园,板报栏,男厕所等若干风景,熟悉的景物在眼旁一一跳过,散操的学生们踏著预备铃往各自班级飞奔,他们──和自己当年一样,囫囵的眉眼,微微含著的胸,无论谈论什麽,表情都是由骨子里透出的纯真,他们──看起来好像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一拨,但实际上,自己,以及自己熟知的那批人现在已经快三十岁了。

在初中部的走道前陈圆圆刻意停了一下,上课铃已经响过一遍,楼道里空空荡荡,但他总觉得好像等一会从楼道尽头的转角就会走出个人,小小的,却抱著几乎挡住脸的厚厚一摞作业本,表情是无人可比的骄傲,那时的田恬就是那样,他总是在上课伊始被老师叫去取作业,或是取点名册,或是其他什麽东西。有一次陈圆圆迟到了,正赶上他抱著一摞练习册从走廊尽头走来,不知是走神还是没看清路,目光相碰的瞬间作业本撒了一地,那时他们正处在冷战时期,陈圆圆愣了一下还是帮他一起捡著在地上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