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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觉得要出事,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好像是初中的某个暑假前不知妻子又因为什麽事委屈了儿子,那几天田恬的眼皮都是肿的,可见哭了好大一场。

但从那以後田恬就开始不对劲。

成天老气横秋的,原来还对每周末排得过满的时刻表抱怨几句,现在却一声不吭的按照计划行事,那些本该有的少年的朝气和活泼因子都不见了,或者说藏起来了。

“我早说什麽来著?逼啊,你就逼吧,现在好了吧?都把儿子逼成同性恋了。”

田母也勃然大怒:“什麽?!他是同性恋关我什麽事儿?没见父母管孩子还能管出同性恋来的!!”

田父指著她:“你看你这样子,你就凶吧,早晚我也变同性恋!”

“你说什麽?!你们父子俩是想合起来把我气死吗??”

实在吵得太大声了,田恬戴上耳机,和缓的音乐也挡不住母亲愈加拔高的声调,音乐和争吵交错穿梭进行。

浅浅的愧疚下是阴暗的满足感,他一直活得很累,直到此刻才稍觉安慰,如果十几年的辛苦能够换来正视自己性向的机会,那其实是值得的。

另外,他还觉得得意。

幸亏没有坦白对象的名字,而且还是当年被母亲认定会拖她儿子後腿的孩子──如果被她知道了,八成又会刚愎自用的认为:我儿子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於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