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呼吸有些不畅,两人才大口喘著气分开。
嘴边还残留著余韵,唇舌都被吮得发麻。
默不作声的对视里,空气好像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田恬先站起来,他向远处走了几步,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好一会後才说:“你就在这睡一觉,到时间我叫你。”
“好。”
陈圆圆背对田恬冲墙侧身躺下,身体蜷得像只虾子。
田恬等待了一会,直到身体完全平复下来才朝床的方向走去,轻轻拉起底部的被单,披在侧身躺著的人身上。
碰到嘴唇也没反应,田恬俯下身,看到陈圆圆薄薄的眼皮下面,眼珠在轻微颤动,睫毛却一动不动。
真是,这麽会功夫就睡著了,还逞强说不困。
在他额头靠近太阳穴的地方印下一个吻,又擅自拎了把椅子过来,田恬在紧贴著床头的位置坐下。
实在太疲劳了,陈圆圆很快就陷入短促却混乱的梦境中。
哭泣的母亲,愤怒的父亲,明明是笑著却仍显得严肃的田恬的母亲,他们的面孔一一在眼前闪过,像重放了一遍白天发生的事,睡著比醒著还累,真是。
隐约醒了几回,但因为没听到田恬唤他,便放心的继续睡下去。
然後终於做了一个较长的梦。
梦里他个子小小的,仿佛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他在荒凉的大道上走著,没有人同行,也没有人等待,他不知道要去向哪里,只是凭借本能的向前走,直到天空暗下来,乌云在他身後大团大团的积聚著,并慢慢下沈,像要把他包拢一般带著沈重的压迫感。他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他加快脚步,乌云却如影随形,最後终於变成有质的包袱一般沈甸甸缀在肩後,只要一扭头就能闻到那潮湿腐败的气味,并隐隐传出雷声,他怎麽也跑不快,甩不脱那包袱,路也变得崎岖,越走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