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泪流不止,阿郁气得一拳呼过去。
「哗啦啦——「
巨大的半身镜从正中一点裂开,裂缝蛛网一般伸向四周,最尖锐的几枚玻璃刺进他的手背,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阿郁?你在做什么?」沈兰就守在门外,一听到动静就急切的敲打浴室的门。
阿郁对外面嚷道,「没事!我没事啦——」
咸腥的血味窜进空气中,混合着湿润的水汽,看着插在手背上的玻璃碎片,阿郁竟没觉得有多疼。
鲜血爬满白皙的皮肤,像有生命的小虫集体跃迁一般,生生不息,仿佛很多东西都随着血液流走,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在第一次参与拍摄前,在身体被迫插入陌生男人的性器时,很多东西也随着泪水逝去了,例如羞耻感、尊严、不安,以及一颗原本最善于捕捉爱意的柔软的心。
门持续被敲打着,沈兰就感觉到阿郁今天不正常,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吧,她觉得自己此刻必须在他身边。
「我没事,真的!」阿郁一面把手放在冷水下大力冲刷,一面向门外叫着,「你别这样,不知道的以为发生命案呢——」
伤口周围暂时变成白色,阿郁随便拿块毛巾将手包住之后,才把门打开。
沈兰飞快的冲进来,在看到他包着毛巾的手时,脸都吓得白了,「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又看到破碎的镜面,简直快要尖叫了,「我就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实话告诉兰姐,是不是孟森他……」
沈兰怀疑的盯着阿郁红肿的双眼,压低声音,「他对你动手了?」
阿郁苦笑,「他敢?」
「还真不好说,你气人的本事啊……」沈兰咕哝道。
和阿郁共事,换谁都能被气死,沈兰已经算是百忍成佛,但孟森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