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莉茹听温政这样说便不再表达抗议了。
晚上的见面比较顺利,温政和罗梓瑜平日里关系不佳,但今晚有季时予在场,他们对彼此都比较客气。
而对待季时予,他们两个人更是不遗余力的释放热情,丝毫没有怪罪他们俩瞒着父母先登记结婚。
温意欢从前就知道她爸妈是很现实主义的人,如今一看,真是没有怪罪他们。
饭局进行到最后,季时予询问他们关于彩礼的问题,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温政和罗梓瑜交换一下眼神,罗梓瑜客气开口道:“这个都无所谓的,只要你对欢欢好就行了。”
“该有的礼数当然不能少,不然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会觉得我不够重视她。”季时予看了眼温意欢,说:“我想将井越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我名下的八处房产过户到她的名下,这当是我给她的彩礼,当然为了感谢你们对她的养育,我会拿出五千万的现金给你们。”
季时予故意强调了“养育”这个词,他相信他们都是聪明人,能够听得出来他的暗嘲。
他们一个抛下了温意欢远走他乡,另一个火速另娶,成立了新的家庭。
对于温意欢长大成人,他们根本没有付出过多少,五千万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如果他们妄想索取更多,他一分都不会给。
季时予态度决然而坚定,不会因为他们是岳父岳母就妥协。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只有温意欢。
罗梓瑜讪讪然一笑,望向温政,偷偷使眼色示意他说话。
温政的心里是不太高兴的,他怎么说也是当爹的,只给他五千万,其他都放到他女儿的名下,未免太不把他放眼里。
可是他又不敢得罪季时予,面对他这样安排,他也只能说好。
回去的路上,温意欢偷偷打量着季时予,他很认真在开车,侧脸绷紧,看不出情绪。
手伸过去,她戳一戳他的肩膀,“你干嘛要给我那么多彩礼?”
“表达我对你的真心。”
“这也不需要用钱来衡量啊。”温意欢感觉压力挺大的,他对她太好,她总觉得无以为报。
“我们已经结婚了,放你那里和放我这里都一样。”
听他这样说,温意欢不由得想,他对她真的是太信得过了,好多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在和另一半结婚前都要去做财产公证。
他可倒好,巴不得把他全部的财产都给她。
温意欢到家后,另一边温政也回到了家里。
他一进门,叶莉茹便迎上前询问今晚聊了什么,有没有说到彩礼的问题。
温政沉默半晌,开口:“他说彩礼五千万,我和罗梓瑜既然已经离婚,自然要对半分。”
“他们季家那么大一个集团,才给五千万的彩礼?”叶莉茹不敢相信,“难道你就那么同意了?”
“当然不止这些,其他的他直接登记在欢欢名下了。”
“彩礼都是给女方父母,由家长来安排的,哪有直接给孩子的,你不会就这么同意了吧?”叶莉茹听到就炸了。
“我不同意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求他全转到我名下?你觉得季时予他会是那种听从摆布的男人吗?”
温政心里也烦躁,一甩手上楼去了。
叶莉茹瞪着他的背影,心里极不平衡的想,怎么不是她女儿嫁进季家了呢?
隔日上午,温意欢接到舅家表哥打来的电话,他刚刚得知她和季时予领证结婚的消息,特地打电话向她表示祝贺,还邀请她到家里吃饭。
温意欢对于舅舅还是很敬重的,他和季时予又拜过把子,没怎么考虑,直接答应下来。
等到晚上,季时予带了些礼物,拎了两瓶好酒,和温意欢一起去到裴至勇的家里。
裴至勇和罗梓瑜他们一个随了父姓,另一个随了母姓,兄妹俩的性格也跟着姓氏走,男的温润如玉,女的却是雷厉风行。
温意欢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随了她妈妈。
来开门的人是舅妈,温意欢看到就喊了声,季时予紧随其后。
舅妈看到季时予和温意欢一起进门,笑得合不拢嘴的夸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般配的两口子呢。”
“果然是舅妈,您的嘴最甜了。”
温意欢将她带来的燕窝递上去,“希望您年轻永驻。”
她送的燕窝那么名贵,舅妈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有客气,接过去以后对温意欢说:“还是你让父母省心,看你表哥比你大三岁,到现在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见到,要是他能像你这样早点成家,我做梦都能笑醒。”
“我表哥那是缘分还没到。”温意欢和季时予一起进去。
她压低声音偷偷问季时予,“你之前是不是管我舅妈叫嫂子?”
“…………”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舅舅喜欢喝酒,知道季时予要来,特意备好下酒菜,非让他今晚多喝几杯。
温意欢知道季时予的胃不好,不想让他喝那么多酒,舅舅笑着揶揄她,“这就管上了?看不出时予还是个妻管严。”
通常男人都会觉得被人这样形容很没有面子,但季时予是个例外。
他点点头,“被欢欢管着我挺幸福。”
表哥一进来就听见这话,他假装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搞定我表妹了,没想到你看起来高冷,这么会撩妹啊。”
裴至勇拍拍他的肩膀,“学着点,你小子早点给我带个女朋友回家。”
“我干的那个工作,根本没有能接触女孩儿的机会,不如表妹给我介绍个吧,你肯定有玩的很好的朋友。”
温意欢听她表哥这样说,脑海中浮现出程秋璇的身影。
他们两个人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身高长相都挺般配,就是性格这方面……
她表哥应该拿不住秋璇吧。
晚餐的气氛很融洽,季时予被裴至勇灌了将近一瓶高度数的酒。
他喝的确实有点儿多了,回去的路上是温意欢在开车。
“我看你最近没有一天不喝酒的,你这样下去胃能撑得住吗?我们又不缺钱,现在赚的已经够未来荣华富贵了,就不要那么拼了好不好?”
她忍不住去劝季时予。
当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去在意他的身体,唯恐他出什么事情。
季时予闭着眼睛,却很深沉的回答:“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我们打拼的目的都不是为了钱,而是巩固社会地位,如果我现在不继续拼,以后我们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被谁欺负?”
温意欢当下还不太明白季时予话里的意思,但她很快就懂了。
季时予像是睡着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车开回到小区,温意欢才轻轻推他,想叫醒他。
季时予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澄澈又无辜,像只受伤的小鹿。
看到他眉头紧蹙,她不由紧张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被你说中了,我胃疼。”
温意欢扶季时予上楼后,将他放平在沙发上,然后去给他倒热水,拿胃药。
扶着他的后背,让他慢慢坐起来,她把药塞进去,让他喝热水。
季时予的胃疼早已是慢性疾病,时不时就会发作一阵,他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
这一刻他才恍然发现,原来看起来浑身长满刺的女孩,内在是如此柔软。
当她对他好的时候,那种悉心与耐心简直能让他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