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已经明显冰冷了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有天晚上下大雨,苏皓突然回来了。他浑身是水地敲开游戏厅的门,带着浓烈的酒气撞在了我身上。身上烫的,像是下一秒整个人都会烧起来。苏皓说,他好像又没有家了……”
“接着,苏皓就病了。他渐渐像是完全变了个人,每天除了睡觉就是酗酒,还会跟不同男人去……开房。他说,他已经被退学了。在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都不知该说是自暴自弃还是难得轻松。”
“你就没拦着他?”
“怎么可能不拦。”黑子摇头,“我甚至第一次动手打了他,骂他大男人至不至于为了另个男人变成这副烂样子……可是没用,他那时已经不对劲了。后来甚至连我都不想见。”
“后来有次我去进货,他妈叫人把他绑去了精神病院说要治疗一段时间。可从里边出来后,苏皓的病情就变得更严重。那段时间我到处打听姓吕的下落,只知道他出国了,直到最后苏皓去世,他都没回来过。”
黑子冷笑一声:“所以你说吕修霖现在到底有什么脸再回来,跟我谈买游戏厅的事?”
继准忍不住皱起眉,眼中流露出分明的厌恶,可隐隐又有些迷茫。
他总还是会想到吕修霖在自己家里时那副难得失控的样子。
他想不通,若真爱一个人,为什么不在对方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呢?
还是说,吕修霖也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
游戏厅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继准下意识朝屋外看去。
昏暗街灯下,谭璟扬喘着气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根钢管。
他冷冷地扫了那些损坏的游戏机一眼,沉声问继准:“没事吧?”
继准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谭璟扬快步走到继准面前,借着投进来的灯光,上下打量着继准。
在确定他的确无碍后才稍稍舒了口气,握钢管的手也跟着松了些。
“我发信息你没回,打电话也不接。我就问路虎知不知道你在哪儿,他说你有可能来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