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客厅,借着昏沉的天光,他也看清了那所谓的“贼”——
他看起来比裴山青矮了将近半个头,肤色白皙,眉目清秀,甚至有些像个小姑娘。身上穿着市重点初中的校服,背了只比他腰还宽大的书包,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微长的头发贴在额前,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他或许是怕弄脏沙发才不敢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捏着衣角,用那双无辜的桃花眼越过刀尖看着裴山青,小声叫他——
“哥哥……”
裴山青听到他的称呼后蹙起了眉,持刀的手也垂回身侧,思索片刻后想起对方的名字,不确定地问:“江逾白?”
江逾白薄唇微抿,垂下眸子,目光有意无意地从他健壮的腹肌掠过,最后停在自己的足尖,委屈巴巴地嗯了一声。
裴山青看了一眼茶几上自己放得好好的钥匙:“你怎么进来的?不会找人把我家门锁撬了吧?”
“没有。”江逾白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继续说:“我以为你有事情在忙才没来,打电话给叔叔问了地址,自己过来的。”
江逾白将捏在手心里,沾了些许余温的钥匙轻轻放在桌上:“这个是我在门口的盆栽里找到的,还以为是哥哥留给我的。”
习惯在门口某盆绿植里藏钥匙,还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裴山青:……
江逾白自说自话这么久,见他久久不言,投来的目光中充斥着不言而喻的探究,眼眶泛起红来,轻声问:“哥哥,你都不记得我了吗?”
裴山青确实是记不太清这位表弟了,毕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还是在江逾白六岁的时候。
那次见面实在不算愉快,裴山青当时十二岁,正是人嫌狗不爱的年纪,上来就把江逾白心爱的遥控飞机摔了个稀烂。
江逾白本来是大大方方给表哥玩自己的玩具,下一秒看见它摔在地面上解体时,小嘴一瘪,眼眶腾地就红了起来,结果硬是没哭出声,张开两条肉嘟嘟的小胳膊要表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