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抬头看他,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他的喉咙有些不适,连带着声音也嘶哑起来:“哥哥,我好难受。”

其实江逾白的潜台词是:“你陪陪我”。虽然裴山青没领悟到,但他能完全体会到这种心理和生理上揉杂的痛楚,那绝对是一种束手无策的难过。

裴山青的五指嵌入江逾白柔软蓬松的短发,轻轻揉了揉他昏沉的头,用大人的口吻说着:“江逾白,别硬撑着,头晕就睡一会儿。”

而江逾白明明是和他对视着的,但裴山青感觉他烧的有些迷糊,硬是把自己看作了已过世的父亲。

因为江逾白歪着头,诚恳地对他发问:“爸爸,那为什么我睡醒了之后,你就不回来了呢?”

裴山青心间一颤,但也只是一瞬,随后江逾白像只小狗一样趴在他的膝头,伸出无力的双臂环抱住他的腰,喃喃自语:“我好难受呀,我是不是也要死掉了。”

江逾白淋了雨又正发着烧,连抓住自己手腕的力度都使不出来,只是食指互相勾在一起,也就是说如果裴山青轻轻一拥,就能挣脱开来。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裴山青不自然地抬起手,悬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虚虚拢住江逾白的身躯,用宽厚温暖的掌心抚摸着他的脊背。

“睡吧,我在这呢,你死不了。”

裴山青初次和别人同居的体验很差,大概是由于要照顾病号的原因,整晚几乎都睡不踏实,总是强撑着朦胧的睡意,起床去客厅沙发处看江逾白,不断用手掌心去试他额间的温度。

不过万幸的是,江逾白并没有烧的太久,或许是那颗硬喂下去的药起了作用,让他睡得很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