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你够了。”裴山青猛地拉起刹车杆,平静地对他说:“到学校了,你该去上课了。”

江逾白眸底血红一片,盯了他半晌,双唇轻颤着张开一条缝隙,干涩的喉间艰难地发出声音:“裴山青……”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裴山青罕见地直接打断他的话,“梦游?昨天晚上做的梦到现在还没醒?”

“你怎么能空口断定我是做梦?万一我就是亲眼看见了呢?”江逾白说着,情绪激动得扑上来抓他的手,却被裴山青躲开。

“你昨天晚上淋雨来找我,见了面就说头晕,我给你开了间房,你吃了感冒药之后就睡下了。”裴山青将兜里的感冒药扔到他怀里,“我约会难不成还能带着你?你能看见什么?”

铝箔板上有一枚胶囊的位置空空如也,被剖开的铝箔仿佛是被割破的可怜梦境,透过透明的塑料明晃晃地昭示着残酷的现实。

药板的边缘深深嵌入江逾白的掌心,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拼凑出一个空荡的灵魂,连说话都带着颤音:“我知道了,我去上课了。”

江逾白背着书包走下车,裴山青看他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半晌长长舒了口气,自暴自弃般地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合上干涩的双眼。

他太害怕江逾白刚才会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害怕他会直截了当地问清昨晚发生的一切,但好在江逾白伪装惯了,要想借用醉酒来混淆梦境和现实并不难。

可裴山青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眼前总浮现出江逾白在床上的一切,包括最后小声抱怨后睡去的模样,可爱又令人着迷。

可裴山青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他难得暂时地脱离了酒精的束缚,克制又谨慎地亲了亲他的额角,小声地补充:“是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