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过一口答应,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江逾白匆匆忙忙地带上纸雕灯和钥匙往家跑去的背影,又是一声叹息。
裴山青并不在家,箱子也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过,江逾白感觉心跳过快到难以呼吸,他用钥匙打开箱子,取出信封中那些被精心包上防氧化膜的五颜六色信纸。
信纸边缘还是微微泛黄,看得出来已经经历了许多年岁,写信人的口吻像个没长大的小学生,这点倒是和旁人所说的信息相符,不过称呼和事件却是江逾白异常熟悉的。
“亲爱的哥哥,你好!
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已经在飞机上面了?妈妈说,要和重要的、不能再相见的人说再见。但是哥哥没有和我说再见,是不是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
那我不要和哥哥说再见,我想见你,哥哥你也是吗?”
信的落款处,一笔一划地写着江逾白,其中那个逾字歪歪扭扭的,甚至还二次改过笔画。这是江逾白六岁那年离开c市,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用生疏的英文买了纸笔,第一次笨拙而又诚实地表达想念。
江逾白之所以如此确定他写的那些矫揉造作的东西没有送到裴山青面前,是因为他在自己的书桌后面做了一个暗格,每当他忍不住分享日常或者倾诉思念时,就会写一封没有收件人的信,然后装作投进信箱一样放进暗格,仿佛这样远在天边的裴山青就能和他心意相通一样。
现在江逾白亲眼看到这些本该消失在过去的信件,被裴山青当作宝藏一样置于盒中,甚至有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他翻过第一封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收件人以及发信时间——裴山青,2012年8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