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的饭。”裴山青恶狠狠地说着,随后夹了一筷子江逾白最喜欢吃的鱼香肉丝放在他碗里。
经历过高考的高三生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最后一百天流逝的速度好像被摁下了快进,恍如十倍速般,一眨眼就到了高考当天,稀里糊涂的被家长们簇拥着到了考场门口。
考场外人山人海,有的人临时抱佛脚还在看文言文重点词句,有的人跟没事人一样和同学聊天,还有人和家长高谈论阔,扬言高考完能管住自己的只有宪法。
江逾白大概是所有类型的集合体,他窝在副驾驶上吹空调,一只手还不安分地去蹭裴山青搭在腿上的手。
裴山青抽空拍掉他的手,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对面的季潇问:“你在哪呢?我没开车来,等程过进考场之后去你车上蹭会空调。”
裴山青环视一圈周围,简单描述了一下附近比较显眼的门店后,挂断了电话,斜睨了江逾白一眼:“都开始进考场了,你不下车吗?”
江逾白一脸无辜的玩着透明文具袋上的拉链,提醒他:“家属应该对考生有耐心,并且送上最诚挚的祝福,而不是一个劲的催考生快走。”
裴山青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好心打开随身携带的保鲜盒,从里面挑了一块江逾白喜欢的芒果喂给他,鼓励他说:“去吧,好好考,我等你出来。”
微凉的汁水在口中弥漫开,带着香甜的果香,江逾白凑到裴山青面前,只差几毫米就能吻上他的唇,故意说:“家属,你这样好没有诚意。”
裴山青也不傻,自然知道他这样是在索吻,可看见江逾白充满期待的目光,不忍心拒绝,抱着“敷衍他一下吧,等考完试绝不会让他继续放纵下去”的心思,轻飘飘地印上一个吻。
江逾白哪能轻易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将身子又向裴山青那边探过去一些,一手摁住他的后颈,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还带着点冷意,芒果味在舌尖炸开,天边湛蓝色的光依稀透过半垂的眼睫闯入视线,恍惚间裴山青看见江逾白眼角处那颗浅浅的痣,一时忘记推开他。
两人磨磨蹭蹭地吻了一会,后门传来咔哒一声,打开车门的季潇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又一把甩上了车门。
裴山青回过神来,连忙拥开江逾白,心虚地用手背蹭去唇上余留的水光。
江逾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笑着同他告别:“我先进去了,一会见,家属。”
“嗯……”
被人目睹接吻过程的裴山青一脸局促,不过总算是把江逾白送进了考场,季潇见他离开,一屁股瘫倒在副驾驶上,一脸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说:“裴山青……你也太畜生了吧?”
“我怎么了?”裴山青刚上车就听见有人谴责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指着自己说,“你不会以为是我强迫他吧?”
季潇一脸我很懂的表情,老神在在地说:“你不要欺负我孤陋寡闻,你们这种关系应该叫手握养成系剧本的年上攻,引诱寄养在自己家的无知纯情受,如胶似漆的日久生情……啧啧啧,好一个寄人篱下以身相许的故事。”
裴山青:?好像说的有道理,又感觉哪里不对。
季潇嘴欠惯了,裴山青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丢给他一瓶水意图让他闭嘴,结果季潇恍然大悟,一拍手说:“我说你之前怎么总让我去程过那儿打听江逾白在学校的事,原来一开始就居心剖测,他到你家那会才初三吧?十五六岁?裴山青,你真是个禽兽啊你。”
“……你别瞎说,我那只是怕他在学校受欺负。”
“受欺负?服设比赛展示的时候也是怕受欺负?我一个电话过去,刚说完江逾白要上台展示,你火急火燎的就赶过来了,比见着十万的订单都着急,还说不是居心不轨?”
“人都有欣赏美丽事物的心,理解一下。”裴山青拍了拍季潇的肩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江逾白拿自己私房钱补窟窿的事儿,怎么不和我说?”
季潇隐瞒在先,本就理亏,一下子熄了火,讪讪地说:“我那不是怕你回家训他嘛,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也没亏待他是不是?现在那些股份可不止那些钱了。”
裴山青挑了挑眉,没再计较,但季潇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贱兮兮地凑上来八卦:“哎,我忽然想起来上次在医务室,江逾白一副刚哭过的样子,你们两个不会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你想什么呢?他是我弟弟。”裴山青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说:“他和我表白来着,但是我没答应,毕竟他年纪小不懂事,我总不能跟着他一起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