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挂着笑,却又落下泪来。
幻想对于他而言最大的宽慰,仅仅只是江逾白在笑着而已。
然而在现实中的江逾白,实际的精神状况很不好。
他勉强撑过了漫长的暑假,依旧没盼到裴山青回来。到了入学后,江逾白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梦境中迷失了自我,开始恍恍惚惚地认不出人。
江逾白有时会对着空空如也的墙角问:“哥哥,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不过来?你害怕我吗?”
宿舍里的其他同学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找来辅导员调解,可十余年的执念根深蒂固,无法撼动。
裴奕没有办法,只好给他办了休学,暂停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在家照顾他,但江逾白变得更加敏感脆弱,甚至连手滑摔坏一个玻璃杯都会崩溃。
裴奕上前来扶他,江逾白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泪很轻很轻地从眼眶中落下,他说:“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会小心的,对不起叔叔,求你让我见见他吧。”
裴奕以为将他们分开是最好的办法,时间会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但在某一天,江逾白切开了自己的动脉。
裴奕破门而入时,江逾白靠坐在墙边,腕间的皮肉被狰狞的割开一个口子,花洒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水,混合着艳红的鲜血,汇聚成一条线,有序地往地漏流去。
江逾白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眼神涣散,却一直盯着某一个方向,手里像是无形中牢牢抓住了什么一样。
裴奕连忙打了急救电话,惊慌失措地替他按压止血。而在等待救援的时间中,他读懂了江逾白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