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呜,嗝,我要,要你的。”
我要你的。
记忆有一场沉重阴溺的大暴雨,法庭上男人嫌弃抗拒的表情已经模糊,却还能记得那双因为激动而不断挥舞抗议的手,和已刻心成疤的话。
“想带走我儿子顺便带走老爷子留下的遗产?老子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就算我不要他,也轮不到你个贱人插手!”
“少和老子装,他就是个没人要的拖油瓶,不是因为钱,你肯要他?”
他要我的。
覆满薄茧的大手擦过脸颊有种粗砺的摩砂感,指节极有耐心地拭去流到下颌角的泪,许迟川抽一声穆时海就擦一下,直到再没有泪珠子往下落。鼻涕混在一起糊了满手,两个人站在厕所隔着半条胳膊,听着抽泣声分担同一种悲伤。
那滴落在手背的泪比沸腾的岩浆更灼热滚烫,如果穆时海体会过就能明白,这种心头一颤的感觉,学名叫做心疼。
“别哭,”穆时海拧干一条毛巾给他擦脸:“听见了多少?”
“都,都听见了。”
“有没有想问的?”
许迟川抽噎着点头:“有,有的。”
玻璃镜映出穆时海英气逼人的侧脸,暖白的灯色为他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