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恶心,但秃头主任对他的演讲很满意,鼓着掌上了台站在他旁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满目慈爱:“大家看到了,这就是你们的典范,只要好好配合医生,都是能够痊愈,做回正常人的!”
“我宣布,许迟川可以出……”
“等等!”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我不同意!”
女医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望着他,眼中满是警惕:“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不认为他已经具备出院的条件。”
秃头男人有些不满:“你什么意思?”
“老师,您不觉得,就这样让他出院太草率了吗?”女人着急道,“才一个星期,就算要出院,他连心理评估和考核都还没做。”
男人脸上有一丝犹豫,女人还想说什么,许迟川抢先道:“没关系,我可以接受完评估和考核再走。”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好孩子!”
“不过——”他话锋一转,浅褐的瞳仁带着清澈的诚恳:“我能申请探视吗主任?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
“当然可以,”周长元道,“明天就安排。”
是夜,许迟川躺在床上,攥着冰冷发硬的被子,睁眼听了一宿的雨声。
天边泛起第一层肚白时,雨停了,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打铃起床换衣服洗漱,镜子里圆润的杏眼清浅如旧,笑一笑也还能看见两个小酒窝,许迟川低下头,从洗手池和墙壁的缝隙中掏出了一把带锈的刀片——这是周嚣翻遍整个医院,唯一能找到的利器。
刀刃冰凉刺骨,捏在手心,硌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同样一夜没睡的还有沈斯静,接到医院电话女人激动得说不出话,天刚亮就驱车来了,还是那天的屋子,四面白墙空空荡荡,孤零零一张桌子放在中间,许迟川站在桌前,朝她露出笑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