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隔着一扇玻璃,他在门外,男人在框里,父子俩表情如出一辙的相似——一个尖锐而冷漠,一个仇恨而冰冷。
短短数月,穆兴勇像老了好多岁,光头让整个人看上去更凶狠,他拿起电话,嘲弄一笑:“我以为你不会来。”
毕竟这么恨他,恨到把亲生父亲送进了监狱。
“是你说想见我,”穆时海淡淡开口,玻璃很干净,一点都不影响视线,“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必要。”
听到这话,男人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就这么恨我?”
“好歹我养你这么多年,让你不愁吃穿地长大,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
穆时海突然笑了,笑声有点大,门口狱警都听见了,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面色薄愠:“笑什么!”
“笑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他妈恶心。”嫌恶的语气穿过听筒,穆兴勇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混账!”
“很早以前,我以为你只是混账好色自私冷酷,还有些偏心,”穆时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因为你并不想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那个时候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还不能死的拖油瓶,之所以能在穆家活着,只是因为叶璟奶奶对你有过警告。”
“至于殷执梅做的那些事,你不是不是知道,只是不在乎。”
“初三那年,你迫切地想把我送走,看起来是你薄情寡义,不希望前妻的孩子打扰自己现在的生活,”他敲了敲玻璃,“实际上你想的,是最好我能死在外面。”
没了拖油瓶,拿到遗产,还不算在自己头上,一箭三雕。
穆兴勇动了动嘴唇,杨舒书性子懦弱单纯,他以为这个儿子也和生母一样,等他惊觉发现,穆时海已经长成一头养不熟的狼,已经太迟了。
“那之后才是真实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