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自觉丢脸,半晌没再吭声。
她是那辈中混得最差的,每次遇到家族聚会,连头都抬不起来,心情如上坟。好不容易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嘚瑟惯了,谁知道会阴沟里翻船,装逼装到当事人面前。
江舒亦吃完便下了桌,散宴后,和外公一起送他们出门。
等所有人离开,两人折返。
“你表姨没坏心思,以后说话低调点。”外公问,“你在做翻译?”
“不算,是我的业余爱好。”
“没自己创作?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写东西。”
江舒亦很想知道如果看到自己刚发表的那部中篇小说,追求完美、清高一世的外公会是什么表情。
暴跳如雷,像怒斥他妈那样怒斥他?说不定更严重,直接气到晕厥。想想还是算了,他答:“在写,是外公会觉得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很明显,顺着这话谈下去,场面会不好看,于是沉默蔓延。
两人一前一后走,穿过拱门时,外公换了话题,“你这次回来是因为你妈吧。”
“嗯。”
他妈去世不久。前段时间换季,他将遗物转移到另一个房间,在抽屉里找到本日记,上面零零碎碎都是字,后面几页很潦草,约摸是早年写的,纸张泛黄,写着对a大校园时光的怀念,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