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的人都下了地,汉子这个挑粪的,为了抢粮,也被拉来当壮丁。他一个人被分了一块小地。
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他干,但又要争分夺秒的抢粮,所以分了一块小地给他,干完了再重新分,反正小地有的是。
他一个人一块地,就得自己掰玉米,自己装进车,然后自己推车。
遇到颠簸的地方还好,他力气本来就大,也能挺过去,就是这推车前面的挡板做的有些高,所以才会分成两个人一起推车。
他又没有人蒋州那样的身高,前面挡路的东西有时候没看见,已经摔过好几次。膝盖都摔破了,爬起来忍着疼继续推,不敢停下。
怕被队里其他路过的人看见了,告到牛队长那里去,又要按偷懒的由头打一顿。
前面是一个很高的土坡,高到就算汉子力气大,推上去也得出一身大汗的地步。
这土坡是泥石流埋成的,多年下来已经完全硬实了,四面都有小路直达土坡下,然后穿上土坡和另一面的小路接在一起。
汉子车推到半坡就已经开始吃力了,咬着牙,手臂上,后背上的肌肉因用力而鼓起。
车轮前面一米处,汉子走过几遍的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却出现几个不知是谁推车上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掉下去的玉米棒子。
那玉米棒子孤零零落在地上,没有被前面的人发现,也没有被后面的汉子看见。
但刚好被对于土坡而言,处在和汉子斜对面小路上的蒋州看见了。
蒋州刚看见那孤零零的玉米棒,立即停下手里的推车松开车把。
正低着头暗自气恼默默跟着蒋州边上的女知青忽然察觉车停了,她看过去,蒋州头侧向一边,看不清什么表情。
但浑身散发着一股气息,让她无端瑟瑟抖了几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