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杨旭干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安立桐甚至有些羡慕了。至于抓到夏浔可以封为世袭百户,他并不敢想,他的志向一向很卑微再说,这么大的雨点儿哪就能砸到他的头上呢。
安胖子想着,又倒了一大碗茶水,他捧起茶水的时候一辆骡车正从店前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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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车里面备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假发套等简易的化妆用品此外还有一些钱。夏浔很满意,他的手下现在办事非常细心,再也不是一年前刚到金陵城时遇事只会喊打喊杀的傻大兵了。
徐茗儿取出路引仔细看着,上边盖着的圆的方的各种关防和衙门的印信,红彤彤的都是真的,从路引上看,他们已经走过许多地方了,三分路引上的名字各不一样,至于关系……
徐茗儿的脸蛋又红起来。
一份是兄妹关系的,而另两份,是夫妻关系,夫教……
她偷偷瞟了一眼夏浔,有些羞窘。
夏浔的人考虑的确实很细致,以这两个人的年纪,扮父女实在相差太远,夏诗已经剃光了胡子,看模样只比她大化八岁而已,扮兄妹倒还可以。但是考虑到逃亡路上条件有限,如果扮成兄妹,在住宿出行各个方面前不容易,所以三份路引中倒有两位是写成了夫妻关系。
徐茗儿倒不是个见到这样一份东西,便心生什么绮思旖念的小花痴,她的羞窘只是脸皮薄的女孩儿家本能的反应而已。
大清早,从皇宫之西的浣衣局走到朝阳门儿,再从乡间小路一路奔波,直到上了骡车,这一路下来,两个人小心谨慎,路上也仅仅是下车方便了一下,途经的官府关卡都由小路绕了过去。
这里就在南京城下,虽然朝廷缉捕的榜文上压根没提小郡主,而且通辑的人包括曾出没中山王府的三个人(小郡主除外)、还有赶车的一个,以及三友阁酒店的那七八个人,并没有点明是一男一女,但是公人中品秩较高的人必定受过提醒,知道抓捕对象中有一今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因此还是小心为上。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怀疑,这个有心人怀疑他们的理由恰恰是因为他们太小心了。这是一个乞丐,他们停车方便的时候,那乞丐看到了,当时对他们并未起疑,但是那个乞丐向前溜达的时候,却于不经意间发现这辆车上的人没走路口,而是抄小道绕过了关卡。
夏浔万万没有料到官府是正大光明抓人的一方,可官府的人居然比他扮的角色还要隐秘,居然会走路边一个乞丐,夏诗的眼光再毒辣,又如何识破一个本来就是乞丐的乞丐?
很快,一队人马就追了上来。
追上来的人正是安立桐那拨人,安立桐还不能确认要追的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或许并不可疑,或许是个挟带私货的但他总要确认一下的。
那车夫忽地听到后边蹄声如雷,扭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立即扬鞭猛抽,车子马上像飞起来一样向前奔去。车是从金陵方向朝外走的,而车上的这两个人,他们的路引上却没有金陵府的官防印信,这是一个重大疑点,一旦被人抓住后果不堪预料!
可是这一逃,后边的人便也确定了其中有鬼,追的更急了。
“离接应地点还有多远?”
夏浔一手扶着厢壁,一手扶着茗儿问道。郊外道路不平,茗儿被颠起来,头撞了一下棚顶之后,她就乖乖抓着夏浔的手臂不放了。
“还有十来里地,那儿有咱们三个人。”
现在三四个人已经是极限了,不蒂你扮成农人还是商贾,人数稍多一点的队伍现在都会受到官兵的反复盘查再三盘问。
夏浔探头向后看了一眼,路上干燥,十多个人策马狂奔就在身后扬起子漫天尘土,声势骇人。
夏浔急急思索了一下,又问:“水路那条线距此有多远?”
车把夫一面挥鞭如雨,奋力驱赶着车子,一面气喘吁吁地答道:“由此向东走,大约二十里外有条河,溯河而上那里有个码头,咱们有艘船停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