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这些人都跟来看热闹了。
纪纲如此嚣张,他怕不怕?
不怕!
一则,他自以为号准了皇上的脉,连“构囘陷”囯公,而且是皇上极宠信的近臣、q戚,皇上都不在意,摆明了就是要他表明立场:他就是专属于皇上一人的一条囘苟,替皇上监囘督百guān的!他越是与百guān对立,皇上越是放心用他,如今连锦衣卫南镇都完全属于他了,锦衣卫已铁板一块,这就是皇上信任他、扶持他的信号,他怕什么?
二来,妻和妾那是天壤之别,妾是什么?妾就是一件物件儿,达guān贵人只要愿意,随便就可以拱手让人、赠人的一件东西,唐宋时候,随手赠以姬妾,或以姬妾易马、易诗词,甚至听到某位好友孤身上囘任去某处做囘guān,怕他旅途寂寞,就赠一美妾服侍的,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到了明朝,这种风气虽然弱了,可赠妾的事依旧常见,谁把妾当回事儿?争一样物件儿,没甚么大不了的,就算真有御使以此事弹囘劾,他也不怕,他一身áo病,被满朝文武仇囘恨鄙视,才遂皇上心意呢,可薛禄也不怕么?两个人走得可是不一样的路子。
所以,他肆无忌惮,他今天来,就是要抢了薛禄的女人,把她蹂囘躏在自己kuà囘下,要是不喜欢,改天就ài进窑子里去,他要彻底臊得那薛禄无囘地囘自囘容!
今曰之纪纲,已非昔曰之纪纲,皇上的一顿打,似乎叫他开了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人,才能得到皇帝的无限宠信。
纪纲纳妾,谱儿大得很,就是那湖州知府常英林的表妹清寒姑酿,正儿八经的guān宦人家小囘姐,做了他的妾室,也是常英林使一顶小轿主动送上囘门来,从侧门儿一直抬进他的卧室,这就成了他的枕边人,哪有一个妾需要劳动他纪大人囘大驾q自相迎的?
可这一遭儿不同,薛禄是武将,在jun中素孚人望,如今做着五jun都督府都督佥事,guān囘职与他平级,他也有点担心手下那些千户们级别差得太多,镇不住场子,丢他的人,所以他老人家屈尊,q自来了。
纪纲骑在马上,同一众小弟打趣说笑,洋洋得意,到了桃源观前,恰是申时。刚刚勒住了马,就见迎面道路上又有一乘小轿向这儿走来,两个轿夫,一个小厮、一个老ā子,都穿着新衣裳,喜气盈盈的模样,纪纲见了,便不下马,双手拉着缰绳,横着眉áo坐在马上看。
那小轿抬到桃源观前,八大金刚的新任老幺于坚很有小弟的觉囘悟,立即提马上前,喝道:“嗨!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老ā子吓了一跳,抬头瞧瞧,马上这十几位yé,一个个横眉立目,凶囘相囘毕囘露,心中不j害怕,忙道:“老身是个喜婆子,是薛大人雇来桃源观,接迎羽纯姑酿过府的。”
于坚听了抖着双肩jiān笑,回头对纪纲谄媚道:“大人,您瞧,那薛禄怕了大人,不敢来与大人争风,又怕丢囘了脸面,随便雇顶轿子来接人呢,大人您就成全了他吧,小的到观里把羽纯姑酿接出来,随大人您回去快活。薛禄自己不来,只是雇的人没办好差使,这张老脸也就保住了,您说呢?”
他这连损带讽的一番话说出来,八大金刚便在马上大笑,纪纲却觉得好生无趣,早知道那薛禄不来,他何必自降身份q自赶来?这一来就算把那道姑抢回府去,也显不出他的威风了,纪纲把脸一沉,便不悦地哼了一声。
纪悠南能得纪纲欢心,就在于他最能揣摩纪纲心眼,一看纪纲这模样,就晓得纪纲觉得这般结果没趣,眼珠一转,马上训斥于坚道:“混帐!敢跟咱们大人争女人的,还用给他留什么面子?说出去,咱们大人还能抬起头么?把他们的轿子z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