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之忙挥手让底下人都出去侯着,兴奋地压低嗓子对敏之道:“大哥,奶娘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方子,保证药到病除,你就放心吧。”
敏之听了,一向平静的脸上也不禁现出了喜色,激动地向陶嬷嬷弯腰行了个大礼:“多谢陶嬷嬷了,敏之感激不尽。”
“好了好了,小姐一辈子潇洒自在,最厌憎那些繁文缛节,怎么你们兄妹俩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多虚礼,一点也不像她。”陶嬷嬷挥挥手,取笑道。
说得敏之和曦之都有些讪讪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了事。陶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玉瓶子,递给敏之嘱咐道:“药丸我已经配制好了,你每日早晚记得各服八颗,这里是五日的份量,等吃完了,我另行换药给你服用。”
见敏之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又接着道:“以后每天子午两个时辰,我准点来为你针灸拔毒,配合这个药丸的效果。”
“那就辛苦嬷嬷了。”敏之忙不迭达地点头。
陶嬷嬷看了禁不住一笑:“别以为就这么简单了,还早呢,我给你配了些药粉,已经着人给你送过来了,你每日取一小包用来泡澡,记得一定要泡够半个时辰,水温要保持温热,还是着人为你使劲擦拭胸前背后,要搓到发红。”
“这个好办到,倒不辛苦,竟是享受呢。”曦之在一旁插言道。
陶嬷嬷叹口气,摇头道:“你哪里知道,那药粉的药性重得很,泡在身上,又疼又痒,难受得紧,偏生还一定要泡足半个时辰,哪里是什么享受,竟是受罪呢。”
曦之听得吐吐舌头,同情地望了自家大哥一眼。敏之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当年万毒加身都熬过去了,这算什么。”
听得曦之心中愈发不好受,但又不想表现出来,只低头看着脚尖,没有接话。
陶嬷嬷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敏之一些注意事项,亲眼看着他把今晚的药吃了,这才对曦之道:“因为子时正便须得给大公子扎针,大半夜的跑来跑去不方便,你就先回去休息,老婆子我不若就在这边找个房间躺躺,快到子时,大公子让人叫我一声就成了。”
敏之忙吩咐人为陶嬷嬷准备房间,曦之知道奶娘也确实累坏了,如果不好好睡一觉,子时根本就没有精力为大哥扎针,因此也就不再停留,笑着告辞出去,敏之本来要送她一段路,却被她拒绝了,非要将他赶了回去。
曦之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心情一片大好,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抬头看见天上的一轮明月,不由来了兴致,对春痕笑道:“反正还早,不如你让几个小丫头子先回去,我们两个在花园里走走。”
春痕知道她这些日子都寝食难安的,一直替大公子悬着心,今日终于心情转好,也不忍扫她的兴,便点头应允了。
主仆两个慢慢在月下散步,欣赏着冬日的夜景。虽然时下已是隆冬,但林家贵为相府,却栽植了许多常青的奇花异草,所以看起来并不觉得萧索,与色彩斑斓的其他三季相比,反而别有一份幽静空灵之美。
两人漫步来到一处水亭边,见这里景色宜人,便寻个地方坐了下来,春痕怕曦之受凉,忙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垫在冰凉的石头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