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穿着花花绿绿的猎户装,站在林中不动时几与草木一色,不大容易被人发现。他们都持了钢叉。肩上还背着猎弓。头前开路的这个人身材最是壮硕,比其他几人高出一头有余,魁梧粗壮的仿佛一头大牯牛。
这人的身材俨然已是一个成年汉子,可是唇上一抹茸毛,脸庞略带稚气。瞧来年纪似乎却并不大。
一个肩上搭着野雉、野兔的汉子仰头看了看,大树参天,遮荫蔽日,自树梢间望出去,千峰万峦连绵无尽,奇峰入云峭壁如削。便道:“二郎,瞧这模样,咱们都摸到华山脚下了,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是晚了,不免又惹大娘子生气!”
那个身材已经成年,模样犹显稚气的青年就是他口中的二郎,二郎闻言把脖子一梗,说道:“那母老虎管得甚严,整天不叫我出门,好不容易才央得她同意,许我入山狩猎,哪能这就回去,你们不是说,这山里有老虎么,我要猎了老虎才走!”
一个猎户打扮的人赶紧道:“大虫!是大虫!莫提虎字,犯忌的呀,二郎。”
二郎把牛眼一瞪,说道:“明明就是老虎,怎么就说不得?你们不是说这山中有虎么,老虎在哪?某家转悠半天了,都没遇着一只比狗大些的猎物!”
一个猎户苦笑道:“我们也是听一个樵夫说,他前几天入山砍柴时看见了大虫,究竟是不是大虫,咱们也不晓得呀,当时只是随口讲与二郎听的,哪知你就当了真。就算真的有虎,也不是想碰就能碰得着的!”
二郎一听,不高兴地道:“你们当时明明说是有虎,怎么又成随口说说了,不成,不找到老虎,我不回去!”
二郎说罢,挥刀继续开路,几人无奈,只得随在他的身后,行不片刻,前方隐隐传来水声,转过一块岩石,眼前霍然开朗,只见一股山泉从茂密的草丛中奔涌而出,在前方形成一座碧幽幽的深潭,然后又流向西南方的峡谷。
二郎大喜道:“哈哈,真是一汪好水!某家正走得热了,就在这儿洗浴一番,舒坦舒坦吧!”
说着,他就插回猎刀,摘下猎弓,把衣襟一撕,露出一副壮硕结实的胸膛,胸口汗津津的,还有一丛蜷曲的胸毛。他兴冲冲地跑到水潭边,刚要宽衣解带,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大片水花扑面而来,把他溅得好象落汤鸡一般。
二郎呆呆地站在水潭边,水从脸上滴滴嗒嗒地淌下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泉水,惊讶地道:“出什么事了?”
旁边一个猎户指着潭水中道:“二郎快看,水里有个人!”
二郎定睛一瞧,只见水波荡漾,水面上浮着一位少女,长发披散着,如水草般逐浪浮沉,衣裙在水中铺展开来,仿佛一朵巨大的荷叶,而那少女就躺在荷叶中龘央,脸颊苍白的像是一朵初绽的白莲花。
二郎惊道:“老虎还没见着,怎么竟从天上掉下一只母老虎来!”
这位二郎天生有些憨气,他长兄在外做官,家中长嫂持家,这位长嫂精明强干,持家有方,因为担心这位有些缺心眼的憨兄弟在外惹事生非,坏了门风,所以对他管教甚严,这二郎怕极了大嫂,背后总是称她为母老虎,稍带着,被他见到的女人便一概成了母老虎。
他正说着,那碧幽幽的湖水中便泛起了红色,缕缕血丝从那少女身下荡漾开来,如菊怒放。二郎两眼一直,惊奇地道:“咦?还是一只正来天葵的母老虎!”
旁边那猎户哭笑不得地道:“二郎,我看这女子好象是受了伤。”
二郎大惊道:“是么?那你还不快去救人!”说着伸手一推,那人就“卟嗵”一声栽到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