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逾打个哈哈道:“只可惜洛阳城不是我三叔的,只好送你一条街聊表心意了。”
杨帆微微一笑,道:“承蒙沈兄如此看重,惭愧之至。王庆之今日被皇帝下旨,打死在午门之外了,看来武承嗣近来动作频频,已经惹得皇帝生厌了,我估计,武三思近日就会有所行动,三日之后,我的婚期结束就会返朝,这段时间,还得你来帮我注意朝野动作。”
赵逾颔首道:“这个自然。”
杨帆又道:“沈兄什么时候会来洛阳?如今局势,若是沈兄在此坐镇,应该更稳妥一些。”
赵逾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我三叔一时怕是不能离开长安了。实不相瞒,家族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位姜公子有意为难三叔,此事已经惊动了族中元老,非我三叔在场不能解决,所以……”
杨帆早已见识过沈沐的神通广大,既然这件事需要他留在长安,恐怕不仅仅是“一些事情”那么简单,他也没有多问,只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安心处理那边的事情好了。这边的一切是早就铺陈好了的。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武三思一定会按时发动,咱们只管等着看戏就是了!”
赵逾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娄师德将要回京了。”
杨帆意外地道:“哦?娄将军要还朝?”
赵逾道:“嗯,估计三日之后就会到京。居延海大捷,娄师德是立下了大功的,皇帝必有重赏。升官加爵固然不在话下。很有可能还会留他在京。以他现在的权位和立下的功劳,即便是拜相也不无可能!”
杨帆欣然道:“娄将军为人敦厚,品行高尚。若能拜相,于国于民可是一桩大好事啊!”
赵逾莞尔道:“可是三叔以为,眼下西域形势还离不开娄将军。除了娄将军也实是没有更妥当的人选,朝中现在并不缺一位宰相,西域却缺一员名将啊,所以会动用一些人脉,力保娄将军不离西域!”
杨帆一怔,仔细想想西域的复杂情势,眼下确也离不开娄师德这样的老将坐镇,不禁点了点头。
赵逾神秘地一笑,又道:“姜公子虽然正与我家三叔为难。不过在这件事上他的看法却与三叔相同,他也觉得西域军权比一个相位更加重要,所以他那边也会有所动作的,只是……不免要委屈娄将军了。”
杨帆苦笑道:“是啊,拜将封侯,这可是为臣者最高的梦想,娄将军一定不会想到。他之所以不能拜相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太能干了。”
赵逾道:“娄师德以宽宏大度、谨慎忍让闻名于世,而这朝中却是非狐即狼,个个奸诈,以我看来。他在外做个大将军逍遥快活,未必就不如入朝为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杨帆摇头不语,赵逾又道:“皇帝若想引娄将军入相,必会咨询朝中重臣。本来这事与郎将没太大关系的,不过郎将从西域回返,本就负有替天子考察地方官员、民情、军机之责任,所以难保不会问起郎将,赵某这里先知会一声,免得郎将使错了力。”
赵逾说到这里,微笑着站起身来,道:“郎将新婚燕尔,赵某就不多打扰了,这便告辞,郎将还是回后宅去多陪陪夫人吧!”
杨帆也随之站起,笑道:“我那娘子,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滴滴小女子,如今虽然不在宫里当差了,可是沈兄却帮我娘子找了个好差使啊。十六家店铺,再加上我娘子以前自己经营的几家铺子,只怕她每天比我还要忙上三分呢。呵呵,请!”
赵逾哈哈大笑,与他并肩往外走,边走边道:“这么说来,倒是赵某的不是了,我应该晚几天再把贺礼送上,免得尊夫人新婚燕尔还要忙碌。”
杨帆道:“要不然她也闲不下的,这不府上正缺人么,她中午就去了南市,要找人牙子雇些丫环下人回来。”
赵逾笑道:“当日赵某曾想赠予郎将男女奴仆二十人,郎将偏偏推却不收,否则今日何须如此麻烦?”
杨帆道:“当日杨某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留下四个人,我都嫌多,哪知道成了家,只是娶回来一人而已,却当真觉得这人手不敷使用了。这样也好,我那娘子亲手挑选的身边人,大概更合她的心意。”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就到了大门前,赵逾回身道:“郎将止步,不劳远送了。”
杨帆一笑站住,拱手道:“赵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