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事院里,来俊臣y沉着脸sè坐在那里,卫遂忠肃立一侧,不时窥视他一眼,怯怯的不敢言语。过了许久,来俊臣才长长出了口大气,说道:“你做事去!”
卫遂忠如释重负,连忙应道:“卑职遵命!”刚刚走出两步,他又站住,犹豫道:“中丞,那这件事……”
来俊臣道:“薛怀义那个粗人,一向跋扈惯了,对谁都是这副德xg,连当今宰相李昭德都挨过他的打,他欺上门来却铩羽而归,咱们不算丢人。梁王出面,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真不知这杨帆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这两个人为他出头!”
卫遂忠讷讷地不言语。来俊臣咬着牙根一笑,又道:“出乎本官预料啊,这根骨头确实难啃!不过……这样啃起来才更有味道!”
卫遂忠神sè一动,连忙问道:“中丞有主意了?”
来俊臣瞪了他一眼,道:“有个屁的主意!难道我能真的不顾一切去打薛怀义和武三思的脸?”
“呃……”
来俊臣叹了口气,道:“让他多活一时,等坐实了他的罪名,皇帝下旨处斩,我看谁来救他!”
来俊臣说罢,又横了卫遂忠一眼,道:“李游道那老混蛋还未招供么?你加把劲,迫出他的口供来,和裴宣礼的口供一定要配合的天衣无缝,叫咱们散布于各地的耳目按照这份口供。再提供些相应的证据,这证据要铺天盖地、环环相扣。”
卫遂忠连忙应道:“是!”
来俊臣又道:“你再审一审杨帆。问问他那些店铺到底是谁送给他的,要弄清对方的身分。”
来俊臣冷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相信那送厚礼给杨帆的人必定有求于他,所托付的事情也必然是见不得光的,要送厚礼给一个郎将,相信那人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一旦问出来,就把他们也圈进同党。杨帆谋反就更是罪证确凿了!”
“是!卑职这就去办!”卫遂忠答应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两座公署之间只有一人宽的夹墙通道处,一瘸一拐地的张立雷正碰到迎面走来的卫遂忠,一向没有表情的棺材脸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卫御史!”
卫遂忠站住脚步。道:“哦,是张杂端啊,这几天衙门里有点乱,狱里边可得看紧些,不能出了什么纰漏。我会重新安排一下巡哨和防务,你过半个时辰到我的签押房来一趟。”
“好,一会儿卑职就过去!”
张立雷答应着,袖底一伸,卫遂忠抬手一接,好象两人的袖子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一卷东西就到了卫遂忠的手中。
张立雷的声音陡然压低了一些:“那主顾很满意,额外多送你一百亩上等好田作为谢意。”
卫遂忠听了,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嗯,这人是个会办事儿的,出手也大方。他到底是谁啊?我倒有些好奇心了。”
张立雷道:“卫御使,咱只是负责中间传话递信儿的人,不知道这些,知道了也不能说。这可是咱们的规矩。”
卫遂忠“嘿”了一声道:“我也是随便问问罢了。”
张立雷笑了一下,又道:“薛师来闹过一场,梁王又来敲山震虎,中丞可有什么打算啊?”
卫遂忠脸sè陡然一沉,肃然道:“张杂端,某只答应过那一件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理!如果有人想打听消息,还请另寻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