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容指着席上的酒肉道:“把所有的肉食统统撤下去!圣人颁布‘禁屠令’,乃是对万物生灵的一片慈悲之心,我等身为朝廷官员,理当以身作则。你们连圣人的旨意都敢视若罔闻,也难怪……”
黄景容手指徐指,训斥不停,手指点到一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穿着月白色的上衣,红坎肩,腰系一条绣花短围腰,宽腿蓝裤袅娜如裙,身姿轻盈如笼月之云,红头绳儿缠着乌黑的发辫,花头巾下雪白的缨穗拂在她标致娇媚的脸上,面如满月,眉似远山,唇如一双娇艳的花瓣,好一个俏丽的蛮族少女。
少女就在上首一张席位的客人后面站着,黄景容目高于顶,一直扫视着前方的众人大发y威,居然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身边便有这样一位可人佳丽。
白裳少女轻折蛮腰,正和坐在席上的那位赤膛大汉俯耳说着什么,说完了便是妩媚地一笑,站起身来,轻快地向外走去。黄景容贪婪的眼神追着那位姑娘轻盈袅娜的背影,直到那少女完全消失在门口,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又使劲地盯了那个男人一眼。
他不知道那位异常俏丽的少女是这个中年大汉的妾侍还是女儿,但是心中已经有了把她收入自己房中的贪念。薰儿姑娘生性好动,听说大哥代替父亲到姚州城里拜见钦差,便缠着他要一起来。
方才她在后宅同都督文皓的几位女眷闲聊了一阵,又想去街头闲逛,特意跑来跟大哥说一声,却没想到被那黄景容看在眼里,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
黄景容暂且把y念捺在心里,继续摆着官威,叫人把所有肉食都撤下去。这官宴本来就以大鱼大肉为主,肉食一撤,席上还剩下什么了?难道叫大家都摇身一变化身兔子,捧着一筐青草罗卜大嚼不成?
众土司头人一见这位钦差如此不近人情,个个心中不喜,酒未过三巡,便纷纷告辞离去,丝毫不在乎黄景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接风宴不欢而散。
黄景容把众人的无礼看在眼中,心中暗恨,只管盘算着要把对这些土司头人晓以利害,说不得还要用上在嶲州所用的手段,抓一个土司或头人宰了,杀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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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官员太不像话了,一个个目无王法,文都督、云刺史,你二人教化无法,罪责难逃哇!”
黄景容背着双手往后宅里走,一路打着官腔训斥本州的都督和刺史。
云轩陪笑道:“黄御史,本州归附朝廷时日不久,那些官吏、头人们大多野性难驯。黄御史不要生气,他们只是生性野惯了,不懂得朝廷体制,倒不是有意藐视上差。”
黄景容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本钦差巡视姚州,姚州官吏与各部落的土司头人们宴请本钦差,这是官场应酬,结果连女宾都可以公然在堂上走来走去了,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