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的目光缓缓向外移去,酒馆中厮打的人已经卷入街头对殴的人群当中,无数的人挥舞着拳头,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还有人抱在一起扭打在地上,一个个撕扯的衣袍凌乱,殴打的鼻青脸肿,却不知道为何而战。
杨帆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上元节,官府都会闭衙封印,这段时间正好让灞上先闹一闹,过了正月十五,可就轮不到他们出风头了。”
阿卜杜拉长长地吸了口气,道:“什么时候发动?”
杨帆道:“明天吧,今天除夕,大好的ri子,还是别见血光了。”
杨帆说着站起身来往外就走,阿卜杜拉问道:“你去哪里?”
杨帆头也不回,摆摆手道:“找个人,守岁去!”
街头依旧是扭打成一团的混乱战场,杨帆就像一条泥鳅,往人群里一钻,三下两下就不见了。阿卜杜拉抓着大胡子纠结了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也找个人,守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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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除夕,初五那天又是五行会会主秦则远秦老爷子六十六岁大寿,秦家这个年过的就尤其隆重了。本来长期留驻在扬州的三郎君也带着妻室儿女全部赶回灞上过大年,为老爷子祝寿。
一门儿孙承欢膝下,围炉团坐,辛苦了半辈子的秦老爷子看了只觉心满意足,只要年年如此,此生再无所求了。儿孙们都是极孝顺的,在他面前小心翼翼,都捡哄老人开心的话说,秦老爷子老怀大慰。
期间,家里管事曾悄悄禀报说,东西两盟各大帮派又在街头群殴,整个镇上已经打乱了套,五行会里有很多弟子被打伤,秦家大郎都把这个消息给压了下去:“今儿是除夕,得让老爷子高兴,天塌下来也得明天再说。”
秦则远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jg力不济,说是守岁,中间哪能连个盹儿都不打。时近午夜,秦老爷子感觉有些疲倦,正要示意他的如夫人扶他去歇息一下,二管事又急匆匆走了进来。
天没塌下来,他手里持的只是一张拜贴,但是秦家大郎接过来一看,脸sè却顿时一变,马上赶过去在父亲耳边低语了几句,拜贴的署名处没有字,只有一副图,一副很古怪的图,看着像船,又像浪尖上的一条鱼。
秦则远神情一肃,沉声道:“引他自角门儿进来,为父在内书房等他!”
人被带进了书房,这人身材高大,身上套着一件黑sè的“一口钟”,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袍领上有连衣的软帽,往头上一罩,低着头时连脸都看不清楚。
这人进了书房,抬手掀下软帽,正急步迎上前去的秦则远顿时张口结舌地定在那儿,这个人他认得,因为这个人曾上门向他推销过什么娇小妩媚的麦地那女奴,这人是在镇上包了一家客栈的那个大食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