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既然动用了鸣镝,显然是不怕暴露行踪了,闵雍伯和王大刚实在想不出在营门口会遇到什么事儿,闵雍伯低声示意一个侍卫返回营中报讯,自己则带领众骑站在那儿,希冀弄个明白。
夜色中传来一个粗野豪放的声音:“哈哈,左羽林的诸位好兄弟,深更半夜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闵雍伯听那人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是谁,便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中闵雍伯身后突然传出一声闷哼,闵雍伯扭头一看,受他吩咐回营报信的那名侍卫刚刚驰离大队人马,就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在他附近并无人影,分明是受了弩箭一类武器的攻击。
随即,在他们身后的雪地中,也有一排人影突兀地站起,一步步向他们逼近过来。闵雍伯手下一干人等不安起来,闵雍伯的马急躁地转了两圈了儿,闵雍伯轻拍马鬃,安抚着胯下的战马,沉声道:“不要乱,肃静!”
闵雍伯情知不妙,可他分明已经被包围了,正面逼近的那群人俱都是长枪大戟,排着整齐的队伍,身后包抄过来的那些人都平端武器,虽然看不甚清,可是从他们的动作身形来看,分明都是军弩。
眼下这个距离,闵雍伯的人马只有一次加速冲锋的时间,可是现在对他们而言,有着太多不利的条件。一来这是深夜,而且遍地大雪,全力冲刺马速也不快;二来,他们佩的都是短兵器,对方不是长枪大戟就是劲弓硬弩,就算他发起冲锋,也绝对讨不了好去。
而且,这些人虽然敌意明显,可他怎么想,也不觉得对方会不问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因而也生不起拼死一搏的勇气,这一来双方就越靠越近,等到对方的枪戟兵逼近,他们已经失去马匹加速的有效距离,就更没有动手的想法了。
对方的人马站住了,只有一名佩刀将领独自上前,行到近处,闵雍伯才看清来人,这人乃是右羽林将军野呼利,右羽林大将军李多祚的女婿。闵雍伯想到武大将军所接的秘旨,脸色便开始发青,说道:“野呼利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
野呼利若无其事地拍打着刀鞘,朗声道:“二张蛊惑天子,祸乱朝廷,北门南衙各路禁军,在太子、相王及诸位宰相统领下,已杀进宫去诛除奸佞了,闵司马,这趟混水,你可趟不得。”
王大刚气的脸皮子发紫,怒声道:“我们大将军呢?”
野呼利狡黠地一笑,道:“他呀,正在河内王那儿做客呢,你们放心,武攸宜大将军安然无恙,梁王殿下正陪他吃酒。”
闵雍伯与王大刚一听,心中更是惊骇,武三思和武懿宗也参与其中了?难怪野呼利敢夸口说北门禁军、南衙禁军俱都响应太子兵变,有太子、相王和政事堂众宰相牵头,又有武家暗中响应,可不就是举朝皆反了么?
王大刚紧张地对闵雍伯道:“司马,咱们怎么办?”
闵雍伯看看四下里虎视耽耽的右羽林兵士,涩声问道:“野呼利兄,你想怎样?”
野呼利道:“请二位至我军中歇息,天明即得自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