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听了婉儿的话,奇怪地道:“何谓君不君臣不臣,夫不夫妻不妻呢?”
婉儿叹息一声,道:“想当初,咱们都盼着李氏重夺江山,天下能够从此太平下来,如今再看,也难怪则天皇帝看不上太子,她这个儿子,还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昏聩的不成样子。”
“怎么?”
“还问怎么,你说自他登基以来,都做过什么?如今对安乐公主更是宠溺的不成样子,他总说当年被流放房州,半途生下安乐,连个襁褓都来不及准备,有些对不起女儿,现在做了皇帝,要对她加倍地好。
宫中珍藏的二王真迹,任由安乐取走也就算了,就连官职也由着安乐拿去送人。那安乐与她的胞姐长宁公主斗富,府邸建得花团锦簇,难分高下,安乐就想把昆明池讨要到手,以此胜过长宁一筹。
昆明池也是能馈赠的么?偌大一个湖泊,不知多少百姓要依赖它生存,皇帝不肯,她就在城郊圈了一块地方,强行驱走当地百姓,要挖一个比昆明池还大的湖,连名字都取好了,叫定昆池。
可要建这么大的一个湖泊,这钱还不跟流水似的,安乐拿不出那么多钱,就卖官鬻爵,只要你付得起价钱,她就保你一个官做。收了钱,她就写好一份圣旨,请皇帝朱批、加印,事先掩了上面的内容,只留出皇帝加印的空隙。皇帝居然都不问她写的是什么,这等荒唐事,古往今来,你听说过么?”
杨帆听着,心情莫名的压抑起来。
婉儿道:“这还不算,她还想当皇太女呢。”
杨帆吃惊地瞪大眼睛,道:“上一次她想当皇太女,激起太子之变,她还敢要求当皇太女?”
婉儿道:“不错,当初我还以为那只是她的一句戏言,如今看来,她是当真的。”
杨帆默然不语。
婉儿道:“试问,哪个皇子敢向天子主动请求册立自己为储君?胆敢觊觎大宝的,下场不问可知。安乐身为女子,竟然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皇帝总该严词训诫一番了吧,你猜皇帝怎么说。”
婉儿摇摇头,苦笑一声,道:“皇帝竟然说:‘你想当皇太女,等你母后做了女皇帝再说。’唉!则天皇帝险些把李氏一族杀个jg光,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什么江山社稷,在咱们这位皇帝眼中,他不是皇帝,他只是李家的主人!”
话说到这儿,两个人都沉默起来,过了许久,杨帆才凝视着上官婉儿,道:“婉儿,在我彻底退出朝堂之前,我想在做一件事。”
婉儿挑了挑眉,疑问地看着他。
杨帆道:“错是我铸成的,我就该挽回它。而且,我离开了,虽然没了兵权,至少还有荣华富贵,还有个吓人的名头:辅国大将军。可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却还在军中,韦家兄弟掌管羽林军后,正大肆排斥异己,假以时ri,那班好兄弟恐怕都没有好下场,所以……我想做一件事。”
婉儿何等慧黠,而且她在皇帝身边二十多年,听到这儿,她已明白过来,不禁脸sè一变,骇然道:“郎君,难道你想……”
杨帆轻轻点了点头。
婉儿突然扑到他的怀中,娇躯簌簌发抖,这件事给她的震撼显然不轻。
杨帆轻抚她的玉背,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不必担心,做这种事,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熟能生巧啊……”
二人都过于专注这个话题,那“夫不夫妻不妻”的事情却是无意中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