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儿有几个桶!”
苏循天拍了拍放在旁边的一只木桶,听着闷闷的声音,兴奋地道:“这桶不是空的,里边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快打开!”
苏循天用手一扣桶盖儿,没打开,便唤来一个捕快,叫那捕快给他拿着火把,他则抽出腰刀,用刀尖用力撬起来,苏循天撬了几下,等那桶盖松动了,便还刀入鞘,把桶盖打开,伸手往里一摸,但觉软软的又是纸又是棉的,似乎下边掩盖着什么东西。
苏循天把那棉花和纸张随手扒开,见下面乌漆抹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像是一些黑色的粉末,他从旁边那捕快手里夺过火把,仔细照了照,纳罕地抓起一把,摊开在手上,在火光下仔细端详:“咦?这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是炭粉?”
“嗷!”
旁边那个捕快突然发出一声藏獒似的大叫,把苏循天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黑炭粉撒了一地,苏循天恼火地骂道:“你要疯啊?叫什么叫,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他一边恼怒地斥骂,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火把,舞得那火苗子呼呼直响,那个捕快只吓得魂飞魄散,一边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一边回头大叫:“班头,火药!火药!那是火药!”
苏循天纳闷地举着火把,看着那个已然逃得不见踪影的捕快方向,莫名其妙地自语道:“啥药?莫非孟庆唯在倒药?倒卖药材……这个罪名好象不足以扳倒他呀……啊?啊、啊、啊~~~~”
苏循天突然反应过来,脊背一挺,尖声大叫,一连叫了几声,随即撒腿就跑。苏循天跑到地窖口都不用手扶,一只手举着火把,迈开两条腿就顺着梯子跑了上去,其行也速,其动也敏,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苏循天沿着梯子跑出地窖,停都未停,就脚不沾地的继续往前跑去,差点儿一头撞进另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正是扶拐而来的周班头,两个衙役赶紧扶住后仰的周班头,周班头看着面如土色的苏循天,不悦地道:“苏班头,何故惊慌?”
苏循天指指后边,又举举火把,语无伦次地道:“你你你,我我我,小心点儿,差点儿点着了,火!火火火火火……”
周班头不耐烦地道:“火火火火火,火什么呀?”
苏循天用力一跺脚,才克服了自己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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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国禁止外运的主要物资包括盐、铁、火药和茶,此外就是铜钱。针对不同的国家,这些严控的物资又略有区别,比如说北方国家,盐和茶就是严控的物资,可是对于南方沿海国家,禁盐就没什么作用了,因此南方边隘就绝对不会查这些东西。
但是有一样东西,是大明对不管什么国家都要严格控制的,那就是火药。这种物资属于军用物资,不管是私下购买、屯积还是运输,抓到了都是大罪,而孟县丞家后花院尽头深深的地窖里,竟然屯积了十几桶火药。
地窖里储藏了大量火药,当然不可能再成为孟庆唯的了,谁会选择这种地方鬼混?除非他想在飘飘欲仙中真的飞仙。所以,苏循天的栽赃很容易就被戳穿了,但是……现在还有谁在乎呢?
不管孟庆唯屯积火药是为了高价卖给山地部落,还是通过驿路经云南运往南方诸国,这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罪,铁证如山,他倒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