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风未带他们上大堂,只在前衙随意找了一间签押房。入内之后往上首一坐,沉声道:“此事本属机密,如今吩咐于你二人知道,你二人须守口如瓶,如果泄露,必予严惩!”
李慕白和李言庭面面相觑,眼见县太爷神态肃然,不免心中忐忑:“莫非李言庭真的犯了什么案子?”
花晴风道:“前些时日,本县曾派员扫荡‘一条龙’匪盗,那时就得到消息,我县有人私通盗匪,暗中为他们传递消息。‘一条龙’的盗伙虽被剿灭了,他们的这个眼线却不曾落网,是以本县曾密嘱苏捕头暗中查访。
这些日子,苏捕头已经陆续查过一些人,却又一一排除了他们的嫌疑。今日苏捕头向本县禀报,说他获得了新的线索,有个叫李言庭的人有重大嫌疑,他会找机会查查这个人。”
花晴风说到这里,李慕白和李言矩已然脸色大变,这可是通匪的罪名啊,对李言庭来说,这是杀头的大罪,如果坐实了这个罪名,整个李氏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李慕白做不到坦然自若了,惴惴不安地道:“大老爷,李言庭一向安份守……”
花晴风见李氏族人慌了,反而平静下来,沉声道:“本县还没说完!”
李慕白马上闭紧了嘴巴,花晴风道:“本县说过,那李言庭只是有嫌疑,并未坐实他的罪名。他既有通匪的嫌疑,当然要查。可若公开抓捕,消息一旦泄露,若通匪者另有其人,势必会打草惊蛇。所以苏捕头才秘密行事,且为掩人耳目,带了一些泼皮,而未动用公门中人。”
两个李氏族人摒着呼吸听花晴风说完,这才由李慕白小心翼翼地道:“大老爷,李言庭家有余财,时常放贷牟些小利。放货么,本是急人所急,可是有些人急用钱时对他千恩万谢,待还帐时却是恨之入骨,难免诽谤中伤。所谓通匪,定是这些人挟恨报复,整治于他,还请大老爷主持公道。”
花晴风道:“是否有罪,还需查过才知道,如果李言庭确实冤枉,本县自然不会无端加罪,查证冤枉之后,苏捕头自会悄然将他释放。谁料你们族人这般大张旗鼓,本县却需想个不致令人生疑的理由了。”
李慕白和李言矩听了不禁暗悔冲动,花晴风故作思忖,想了想道:“这样吧,本县再好好想想,如果李言庭确非山贼眼线,该如何向人解释他被苏捕头拘走一事。你二人且安抚族人回去,不许无端生事。
然后你们去一趟大牢,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苏捕头把他带去那里问话了。如果李言庭有罪,你二人要协助官府劝他自首,早早说出实情,尚可减轻罪责。如果无罪,你二人也可将本县的苦衷说与他听,一起为本县守秘。既是良民。就应协助官府,除暴安良、平靖地方。”
二人唯唯称是,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花晴风见他按照苏循天所说的办法一番交待下来,李家果然有偃旗息鼓之势,不由暗喜:“这一番连哄带吓,果然唬住了他们。那叶小天倒是有些歪才。”
他这书呆子一派天真,却不知叶小天这手法本就是捕快牢头们平素招摇撞骗、欺下瞒上的的惯用伎俩。
李氏族人眼巴巴地守在衙外,忽见两个族人好端端地从县衙里出来,登时松了口气,纷纷围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