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道:“东翁何故发怒?”
叶小天把状子甩给他,愤愤然道:“你自己看,这当真是一群禽兽!不,禽兽不如!”
李秋池看过状子,匆匆浏览一遍,颔首道:“此等行径,确是人神共愤。”
叶小天怒道:“这等奸邪之徒,我决不容他逍遥法外!马上升堂!”
李秋池点了点状纸上的一处地方,提醒道:“东翁可看清楚了此人的身份!”
叶小天沉着脸点点头,他当然看到了。这些畜牲的身份,确实让他感觉有些棘手,但他并不想就此放过这些人,他正要吩咐升堂,于监州房里的小厮溜了进来,站在大堂侧面向李师爷招手。
李秋池走过去听他说了两句,便回到公案旁,对叶小天耳语道:“东翁,于监州有要事相请,请东翁马上过去。”
叶小天微微一怔,李秋池向侧厢一指,叶小天看见那小厮还在等着,便点点头,吩咐道:“把那奸商打足三十大板。赶出大堂。所欠税赋,着由税课司追缴补足。另两桩案子暂且押下,一个时辰之后继续审理!”
说罢。也不等皂隶们击退堂鼓,叶小天便把袖子一拂,转向了屏风后面。屏风后面另有出入的门户,那小厮赶过来,引着叶小天离开刑厅,一路来到通判大人所在的院落。
通判既是州郡长官的副职,又是类似于监察御史一般的特殊官员。地位特殊而高贵,所以通判衙门几乎和张知府署理政务的地方一般大小。区别只是张知府的公堂位于衙门的中轴线上。
叶小天走进于监州的签押房,兜头一揖道:“下官见过监州大人!”
于俊亭笑道:“叶推官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谢大人!”
叶小天向侧首退了几步,在一张官帽椅上坐下。这才抬头看向于俊亭,就见于俊亭正用一种有趣的眼神看着他。见叶小天抬头,于俊亭便笑道:“本官招你叙话,没有影响你署理公务吧?”
叶小天微微欠了欠身,道:“下官刚刚处理完一桩官司,在下一次放告日前,只有两桩官司待审了,并不碍的,只不知……监州大人召下官来见。究竟有何训示?”
于俊亭道:“没什么,只是……刑厅已多年不曾有百姓来打官司,叶推官上任没多久。便能打开局面,使我铜仁府刑厅不再只是充当一个摆设,本官甚感欣慰,找你来,是想了解了解刑厅事务。”
叶小天在来时路上就在猜测于俊亭找他究竟要干什么,昨日于俊亭才“逼宫”。气倒张知府,今天是他代行知府职权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找到自己,不会是想拿他开刀立威风吧?
叶小天警惕起来,斟酌着言辞,把刑厅如今的情形对于俊亭介绍了一番,说到后来,忽然想起今日刚刚接手的那桩刑事大案的犯案人的特殊身份,心中不由一动,说不定这解铃之人就在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