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见此情形,也知道今天是打不下去了。如果凝儿不在。他还可以琢磨把展氏兄弟干掉,来个一了百了,但凝儿在,势必不可能了。
如今又有杨应龙从中作梗,只能就此罢休。叶小天深深地望了凝儿一眼,对杨应龙拱手道:“既然天王发话,叶某安敢不从,这就告辞了!”
叶小天一摆手便率人离开了。展凝儿痴痴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扳鞍上马,率众远去,始终没有回头,展凝儿鼻子一酸,久蓄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叶小天僵硬地梗着脖子,控制着回望的冲动,直到渐行渐行,再也不可能看到后面的情形,才慢慢放松了身子,长长地吁了口气:“云飞!”
“在!”
“去云雾山,老毛所有的仇家皆已授首,咱们……去告诉他一声。”
“是!”
叶小天不再说话了,他和凝儿的关系,现在是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想也没用。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叶梦熊到了贵阳后他该如何善后。
善后,只是某种层面上的善后,这三家都还有后人,乱子还没有结束,但是叶巡抚这边必须要先有一个善后,否则恐怕不是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将烧在他的头上,而是三把火全都烧在他的身上。
叶梦熊是什么人,那是两榜进士,一步一个脚印,凭着累累战功升上去的一代干将名臣。这样的人物,绝对不可轻侮。再加上悬殊的背景、权力和地位,叶梦熊会容忍他对自身权威做出的挑衅?这位巡抚大人,他能应付得了么?
以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时间去细想,现在老毛的血仇已报,张、曹、展三家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都是以后的事了,是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了。
展伯雄的尸体已经盛敛,展氏兄弟临时找了匹白布裹在衣服外面,又撕了两条白带子,系在他们腰间和头上,往河边一蹲,商议接下来的行止,远远看去,仿佛两只小白兔。
展家的部下扶着受伤的同伴在河边垂头丧气地坐着,船夫们在一些展家土兵的帮助下正在整理船只,船虽搁浅了,不过河底都是淤泥,船体并未受损,只要推回水中就能使用。
展凝儿孤独地坐在旁边一块大石上,双手抱着剑。怔怔地望着悠悠而过的河水,心头一片茫然。无论是个人的未来还是眼下该负起的家族的责任,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伯父见色起意,欲对田妙雯非礼,事败想要杀人灭口。结果田妙雯被叶小天所救?展凝儿觉得这个原因不太可能,她伯父并不好色啊。
以他的权势,如果好色早就妻妾成群了。不过,想想妙雯天生一副祸水模样,展凝儿又不敢保证了。仅仅美丽并不一定就能勾起人强烈的,但是有一种美丽是叫人一见就会生出强烈的。文人给这种女人想出了一个形容词:尤物!
妙雯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尤物,如果说本不怎么好色的伯父对她产生垂涎之意,似乎也不无可能。因为叶小天坏了伯父的好事,伯父又担心他会败坏自己的名声,所以花溪设伏?花溪一战中。伯父没能杀了叶小天,却杀死了老毛,而叶小天为老毛复仇,追杀至羊场河畔,伯父终究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