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门关起,轰隆隆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凉。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书房。
谁会想到在这下面藏着一座堪比皇城的地宫?
“你们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雪衡眼神从对面的人身上一个个扫过,声音冷得可以将人冻住。
“掌门恕罪,实在是沈伏息武功太高,我等技不如人……”一个男人说道。
他身边还有九名相同着装的男人,蓝衣,身后绣“唐”字——
分明就是被倒吊在唐门祠堂里那已死去的十人!
空气胶着,唐雪衡连笑容都是冷的,“此罪可恕我便不会过问了。”
十人一齐低下头,沉默不语。
唐雪衡看向唐诗诗,“说说,怎么败的?”
唐诗诗瞥了十人一眼,抿唇道,“大哥……”
“说!”唐雪衡面无表情。
可唐诗诗还是不敢说。
其实并非不敢说,只是她真的无话可说,她要说的和那十人都一样,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敌人太强大,稍有疏失便命丧当场。
“今日若是赢了,那便皆大欢喜,可今日你们却输了,你们知不知道那会怎样?”唐雪衡别开眼看着角落。
沈伏息不杀他们或许是因为他不想浪费体力,又或许是因为担心那是个陷阱,但不论如何,他们的确从他剑下生还了。
这世上可以从沈伏息剑下留命的人少之又少,这几人此刻显得异常稀有。
古人言物以稀为贵,唐雪衡极其不想亲手结束他们的生命——
但他已缓缓拿出了几样东西,他将它们丢在木桌上。
匕首,绳索,毒药,火折,茶杯。
“砍死,吊死,毒死,烧死,淹死,自己选。”唐雪衡道。
他说话声低沉平稳,十分悦耳,但听他说话的人却连眉梢都结了霜。
“害怕?”唐雪衡勾了勾嘴角,“输了就要付出代价,输了就要人头落地,人头落地那种感觉,你们应该比我更明白?”
“大哥!”唐诗诗忍不住插嘴道。
唐雪衡冷冷扫过去,唐诗诗敢怒不敢言。
“你闭嘴,不要以为你是我妹妹就可以逃过惩罚!”唐雪衡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唐诗诗身子明显僵住,半晌,她白着脸颤声道:“好——你杀了我吧,我想死!”
现在是夜晚。
可密室里却黑暗的让外面像个白天。
唐雪衡似乎被唐诗诗吓了一跳,的确,从未反抗过的人突然挣扎,那种不悦要比一开始就不归顺的更难以接受。
“哼!”唐雪衡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唐诗诗长舒一口气,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知道哥哥有远大抱负,她知道从她参与进来那一天就已无路可退。
可她还是希望能少做点伤天害理的事,即便不为自己,也算是为了哥哥。
子酌我复饮,子饮我还歌——
最美的景色其实就在他们身边,只是哥哥却已没有了儿时那份单纯的心。
朝阳斜照,河面波光粼粼。
萧水侧坐船头,她弯身鞠了一捧水泼在脸上,一夜好眠。
“出了唐门连觉都睡得香了。”萧水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