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过去了,他的衣裳却还在飘。
他就那么站着,盯着峰底,一动也不动。
除了衣裳飘得越来越剧烈之外,没有任何人变化。
伏息宫人还是很懂事的,他们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搬移尸体,虽然他们知道会有事发生,但宫主不开口,他们绝不会多话。
半晌,沈伏息心不在焉地转身,问左右:“夫人那里如何?”
一位身着白袍,系黑色腰带的伏息宫人停住手上动作,躬身道:“禀宫主,夫人还在殿内。”
沈伏息道:“把她叫来吧,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伏息宫人应声而退。
沈伏息继续背着手站在原地,他瘦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如同地上的死尸一般毫无生气。
不过,突然之间,他一双星眸变得如他的剑一般令人窒息。
冰冷的,狠毒的,邪气的,但凡与危险搭边的词都可以形容他的模样。
“你是不是认为我今日必死无疑?”
这声音分明来自于本应也随着其他人死去的萧君亭。
沈伏息怔了怔,回过身去,看到缥缈峰边沿上立着四个人。
正是他找不到的那四个人。
萧君亭,萧绰,魏知,薛白萼。
沈伏息歪着头睨着他们,很奇妙的,两个重要的女人都没来。
萧盈,唐诗诗,这两个女人都没来。
事实上这种场合女人的确应该呆在家里,沈伏息笑了笑,很是无所谓。
杀人者人必杀之,杀人绝对不是件好事,但对于某些人来说,杀人却是件很神圣的事。
沈伏息随意的用脚尖勾起地上的一把剑,横握手中。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戴上了一副雪白的手套。
那些令人吓破胆的灵珠藤都被遮在手套之下。
萧君亭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据说你的剑法是天下第一,可我却不信!”
沈伏息慢慢道:“这句话我听过无数次,不过很可惜说这些话的人也有无数种死法。”
萧君亭明白他的意思,一旦交手,他很可能成为着无数种人里的一员。
沈伏息在劝说他,但这好心的劝说却被萧君亭这个年长的,位高权重的前辈当做了“警告”。
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理解。
萧君亭道:“是吗?但我既然来了,就绝不会无功而返。”
沈伏息道:“你很自信。”
萧君亭道:“你也很自信。”
无人反对。
反对只有死。
两大高手对垒,若非身处这等境地,观战者一定会很兴奋。
但此刻他们心中满是郁结。
萧绰紧紧皱眉盯着萧君亭,俊脸上难掩不安。
可他脸上的不安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也许,少了些真诚。
魏知看上去和在武林盟时一样虚弱,他双手握拳站在萧君亭身后,在哭。
只有薛白萼。
只有薛白萼是面无他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