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无论谁都无法改变唐诗诗的命运。
因为沈伏息的身上,系着一条看不见的线——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
这是一条无法超越的线,任务和人都不能,包括唐诗诗。
“你收拾东西,立刻离开。”沈伏息淡淡地掷出命令。
唐诗诗不甘心道:“我并未违反你所说的话,你凭什么让我走?”
“伏息宫里说话算数的是我,我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让你走还需要别的理由?”
“你就不怕我告诉天下人你沈伏息是个自毁诺言的人?”
“你以为我会在乎?”沈伏息不屑道。
唐诗诗却忽然笑了:“你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沈伏息静静地看着唐诗诗,披散在双肩上的长发和他的双眼一样玄黑,仿佛漩涡。
那种美超凡脱俗,已不是人间之物可以形容的美,简直不可思议。
唐诗诗看得醉了,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才反驳过这个男人。
“你以为这样可以威胁到我?”沈伏息问。
唐诗诗道:“也许吧。”
沈伏息沉默。
唐诗诗又道:“沈宫主何必急着赶我走呢?反正我在你眼皮子底下也坐不了什么孽,一个月的时间又快到了,你就真的那么一时一刻都不想见到我?”
沈伏息的声音好像风,瀑布尽头倾泻而下时那一瞬间清冷的风:“量你也没那个本事。”
语毕,沈伏息负手而去,伏息宫婢也随着他离开,唐诗诗的房间里没留下一个人。
她被打伤了,却没有人来医治。
唐诗诗略懂医术,这点伤她可以自理。
但这是另一回事。
即便是再不情愿所留下的客人,被打伤也该让大夫来看一看。
由此可见沈伏息已经讨厌她到一个阶段了。
沈伏息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唐诗诗闭上眼,忧伤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美女,为何会这么惹一个男人厌恶。
也许,是因为她那个生死不明下落也不明的哥哥。
哥哥?唐诗诗忽然睁开了眼,她的眼中闪耀着无比灿烂的光辉。
夜晚。
伏息宫内亮如白昼。
通往主殿的路上铺满了红地毯,大殿里站着百晓生,小香玉,沈伏息和萧水,还有魏知。
今天是沈欢的满月酒。
魏知还是没走,因为唐诗诗也没走。
他们五人都静静地坐在大殿里,谁也不先开口,但谁也不先走。
沈伏息忽然咳了起来,青丝垂下,遮住了他因咳嗽而微微泛红的脸。
萧水抱着孩子,不好上前,只得在座位上关切问道:“怎么了?”
沈伏息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淡淡地摇了摇头:“无妨。”
沈伏息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
向来如此。
但萧水此刻却放不下心。
若在以前,沈伏息这样说她一百个相信。
但这时情况已完全改变。
他们之间已无秘密,他们的感情也今非昔比。
“……与珠子有关?”萧水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
沈伏息仍旧只是摇头,淡淡吐出二字:“无妨。”
他语毕抬起了头,一缕风过,吹干了他额头上的汗丝。
今日是沈欢的满月酒,今日过后唐诗诗和魏知都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