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夫不必如此惶恐,杯中非酒,自然不会醉,这可是本王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西域买过来的圣水,难道五弟夫还怕三哥在这杯中下毒不成?”堂上的隋淮帝虽面上不显,可看自己三子一番好意,被如此拒绝,明显眼中已有不悦。
钟令怀看着眼前这人,这一句句话,哪里听得出半分好意,他是罪臣之子,钟蔚卿当时就是因为功高震主,才会以欲加之罪,贬于远疆。
如今自己如若再不顺着隋淮帝的心意来,怕是挫骨扬灰都算轻的。
“那,恭敬不如从命。”钟令怀见一身杏黄色的温弱男子将酒递给了自己,低头道了一声谢,便一饮而尽。
口中苦涩入喉,缓缓荡开,的确不像薄酒,倒像是药汁,身上亦无不适。
“恭喜池双和令怀了,”这突如其来的恭喜,让在座的宾客皆是一愣,就平白喝了一杯不知道有毒没毒的药,哪来的喜?
“这是西域的延嗣圣水,五弟娶了男妻,如若绝后,自然对不住已经仙逝的菽妃娘娘,如此尚有一线可能延续一脉。”蔺如洲的话语,一石激起千尺浪,这男风之事,虽然上淮王朝还算开放,但那也是上不了台面之事。倘若万一逆天生子,那不是让钟令怀揣上一个妖怪的罪名吗。
更何况,上淮王朝谁人不知,五王爷蔺如洲自从痴傻之后,总喜欢往尚书府的公子楼观云那处跑。
蔺池双本就不喜欢钟令怀,如今知道他能生子,更是得将他当做怪物来看,离他更远。
钟家要是想平反,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这一招,真是不可谓不毒。
“谢过三哥好意了。”钟令怀硬扯了一丝强颜欢笑,告别了堂上两尊大神,便随着引路的丫鬟往蔺池双居住的繁莲居行去,广袖下的手中,紧握着刚才那身着杏黄衣男子递过来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