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月别开眼不看赵勾玉了,他垂着眼睛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玉带锦袍,明明就是一位极佳的翩翩公子哥,却残了双腿,赵勾玉每次看见,心里都忍不住发涩,没有人不喜欢完美的事物。
赵勾玉忽然想到那日在酒楼里何千攻的话,被人打断的?这位韩公子不像是会做失仪之事的人,他的腿为什么会被打断?又是被谁打断的?赵勾玉兀自陷入沉思,早就将身边的韩江月抛在脑后了。
韩江月微微错愕的看着当着自己的面走神的赵勾玉,忽然很气恼,他的脾气出了名的好,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从来不发火,可是见了赵勾玉三次,其中就有两次让他忍不住发怒,韩江月有一种感觉,他碰到克星了。
“赵大人!”
朗声呼唤,赵勾玉瞬间回神,韩江月神色间带着淡淡的不悦,“赵大人,你的诚意就这些吗?若是如此,这个亲,不成也没什么。”
完全搞不懂韩江月在气什么的赵勾玉站了起来,她拍了拍手,慕心荷立刻领人将聘礼的其中一箱抬了进来,韩江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是了然的扬起嘴角,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局面,说不出的讽刺。
赵勾玉无视那抹讥笑,重新坐下来,慕心荷径自将箱子掀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幅字画。
这个赵勾玉事先是不知晓得,她只是将这件事交给慕心荷去办,见此状,也不由得蹙眉的看向她。
慕心荷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色,弯腰下去将画卷小心翼翼的拿上来,然后当着韩江月和赵勾玉的面展开,一副雄伟壮阔的山河社稷图出现在两人面前。
饶是见多识广的赵勾玉,也忍不住呆了一呆,这可是国宝啊,这玩意儿不是应该放在今上的御书房里吗?怎么会出现这?莫非,是偷来的?赵勾玉神色复杂的看向慕心荷,可后者一点都不着急,满脸得意的回望着她。
韩江月这下彻底是被赵勾玉给吓到了,这东西居然会在一个太师手里,他不得不怀疑赵勾玉的身份了,难道说本朝有暗帝?转头看向赵勾玉,后者眼神难解的望着自己的属下,他审视了一分钟后,完全不再指望从这个女人脸上看出什么了。
这女人属蚌壳的,他撬不开。
“……心荷,你到外面等。”
赵勾玉首先打破僵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幅山河社稷图,素手不容置噱的指着门口处。
慕心荷扁扁嘴,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不要让本官再说第二遍。”
赵勾玉是一个温柔的人,而且是一个脾气极好的人,这完全无可厚非,但是这样的人一旦发起寒来,更加可怕。
赵勾玉现在一身冷冽的气息让慕心荷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心里忐忑不安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机会和赵勾玉好好解释一下这幅画的来历,她只不过是喜欢盗个墓什么的,她真的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赵勾玉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不由分说的将山河社稷图迅速卷起来,扔进箱子里,盖上盖子准备离开。
韩江月却在这时发话了,“这东西就留在这吧,赵大人可以回去准备婚事了,我会让官媒挑日子的。”
赵勾玉转头看向他,韩江月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笑,神色耐人寻味,“韩公子,这件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赵大人。”韩江月笑的温文尔雅,语气更是柔和有余真诚不足,“等咱们成了亲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便是我的,你这次以正夫之位迎我入门,他日我做了你的正夫,咱们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画留在我这里,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