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勾玉后退一步,她开始观察周围的布局,她知道也许她碰到的可能是这辈子最难缠的对手。不过她也不担心,一个人可以输一次输两次却不会输第三次,有一种失败叫做成功之母,因此有一种偷袭叫做无奈之举。
都是狼何必要装羊。
“哦?”大长老冷漠的声音带着胸腔里发出的震慑,“那么你爹被公孙康抛弃就是应该,公孙康赶尽杀绝就是当然,我谋划一生受尽折磨全是活该了?”
上官无尘握紧了双拳,风冷冷的吹在他脸上,他知道这一刻他绝不能退让,世上许多事情不是用血就可以解决的,就像站在赵勾玉身边的慕心荷和莎草,如果他把剑架在她们脖子上,她们两个会因此去杀赵勾玉吗?
“师父。”上官无尘稍稍站直,松开赵勾玉的手,面色不变的望着大长老,“我活到今日,做什么都是为着别人,我这一生难道就是为了别人活着?我难道不该为自己做些事么?”
转过身,上官无尘背对着大长老,他看过很多遍日升日落,经历过很多快活的或者心酸的故事,杀过很多种类的坏人,却只遇见了一个能携手天涯的人。
他从小就很懂得保护自己,所以如果怕被别人拒绝,那么他就必须要先拒绝别人,所谓亲情友情,所谓良师益友,在情场上二人世界中,其实都是闲杂人等。
“为你自己?”大长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眼神恶毒的望着上官无尘冰冷的背影,稍倾,眼前之人似乎与心底深处那个人重叠,她的神情又突然变得柔和了。
“为着你自己!为着你自己!好啊……”大长老仰天长啸一声,接着她快速掠至上官无尘身边,“很好,太好了,上官无尘,你倒是说说,你又是谁?”
上官无尘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似乎被大长老难听渗人的笑声包围,是,他又是谁呢?
他又是谁呢?
她这句话虽然简单,但是带给他的痛苦却比山更重。
赵勾玉已经笑不出来了,她没见过城主太傅,也没见过上官无尘的父亲,更没去过妄命城,但是她知道上官无尘的故事。
不过赵勾玉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谎言背后的不一定就是真实,有可能还是谎言,揭穿谎言多累?倒不如站得远点,看着人怎么在谎言里尽情的表演,那多深刻。
“还有你。”大长老却不想让赵勾玉继续镇定,她转向赵勾玉,“你知不知道你全家是怎么死的?”
赵勾玉面色已变。
“你这丫头看起来似乎不如赵净玉,不过你的本事却比她要大!大大的!”
大长老竖起大拇指,格格一笑。
赵勾玉淡淡道,“第一个问题小可也不想知道,至于第二个问题小可全当是夸奖,多谢。”
大长老冷哼一声,“怎么,不是查了很久想要替赵家的人报仇么?若不是见着你我倒是忘了,无尘,那个赵家的家主在你父亲之事上也曾经落井下石,算起来这丫头我留她不得!”
语毕,赵勾玉和上官无尘还未来得及反应,大长老已掠至赵勾玉身后,轻松折断她的发冠,将她整个人擒住。赵勾玉极力阻挡反抗,却只觉腰际针扎般一痛,人已无法动弹。
赵勾玉闭上了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听说过一种用针让人死掉的方法没有?”大长老贴近赵勾玉的耳朵,笑得很开心。
可忽然,她瞳孔收缩,因为赵勾玉呸了一声。
不识好歹的人结果通常不会太好,何况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不过,一个人往往最在乎什么她就最自卑什么,一个自卑到极处的疯子通常看上去无所不能。
大长老就是个例子。
“师父,放开小玉!”上官无尘往前一步,下一步却不敢再上前,因为赵勾玉的脖颈现出一条蜿蜒向上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