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愿赌不服输,你们昆虚人连这点心胸气量都没有,难道就配称仙,骂我师妹前,先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们自己的德性!”霍危难得与慕渐惜统一阵线,冲着昆虚弟子骂道。
“说得有道理!”
“说得好。”
一时间,浮沧其他弟子也开口附和,其中还夹杂着其他宗门的修士,吵闹的动静渐渐大起来。
“秋师姐,你倒是说句话!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素霖师妹被他们这么欺负?若实在不行,把她带到师尊面前,请师尊主持公道。”眼见相执不下,昆虚弟子朝秋锦枫开了口,又带头作势让众人合力将云繁带到靳楚面前。
“你们别吵了!”秋锦枫眉头大蹙,刚要说些什么,忽然间察觉到一股霜冷的气息落下。
众人都是一冷,争吵声暂停。
“
够了!折剑之举,确有不妥,稍后我会亲自向靳仙尊禀明缘由,自领责罚,不劳贵宗道友动手。”萧留年袖里涌出冰冽的风压向场上争得赤脸红眼的修士,待四周平静后才沉着脸开口,声音不大,却能落进每个人耳中,自带慑人的威严,让众人收声。
“师兄……”云繁望向他,她想起十三年前旧事,“不用你替我……”
“你闭嘴。”萧留年轻声道,声音里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云繁蹙蹙眉,听话地暂时闭嘴。
他只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续道:“这场斗法,我师妹出手不知轻重,重创素霖道友,是她不对,我替她先向素霖道友赔个不是,稍后会遣人送上丹药,替素霖道友疗伤。”
“大师兄!明明是他们不对,你为什么……”霍危听到这话,险些跳脚。
就连慕渐惜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来,这样委曲求全息事宁人的作法,她看不起。
“至于向同道仙友痛下杀手,确实不该。身为浮沧弟子,不可妄开杀戒与同道相残乃是师门第一道规,犯此门规者,轻则三十天戒尺,重则剔仙骨逐出山门……”
“那还不将她拿下重罚?!”有人喝道。
云繁站在萧留年背后,看着师兄挺拔的背影,不悦地挑眉,师兄该不是又打算替她认罚吧?此一时彼一时,她已经不是十三年的小女孩了,境界修为恢复,她可以离开浮沧了,更无需他替自己挨罚。
“有罪自然要罚,只不过浮沧山也教导过弟子,面对手段卑劣狠毒的对手,不必讲求君子之法,务必以保命为上。我以为,我师妹刚才之举,并无过失。贵宗道友不仁在先,落败偷袭,险些要我师妹性命。既已成性命之争,自然不能留手,我师妹自保反击又有何错?总不能你们要杀她,却要她乖乖受死?普天之下,说到哪里,都没有这个道理,就算闹到靳仙尊、陆仙尊他们面前,我也是这句话,我师妹没错,她无需为此认错受罚!”
众人只当萧留年为安抚昆虚,又要说出番大道理时,他却话锋一转,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来,语气渐渐冷冽,没有任何转寰余地,莫说其他人,就连云繁听得亦是一怔。
“另外,我倒是还想问问素霖道友,你三番四次对我师妹出言不逊,不顾三宗情义下狠手伤她,甚至不惜取其性命,到底所为何事?你怪我师妹折剑辱人,可你手持尊师赐剑却行背后偷袭这样的手段,难道就不怕有辱此剑,有辱尊师,有辱师门?这件事,我也希望贵宗可以给我们一个交代!”萧留年越说越厉,以退为进,先礼后兵,说得对方没有一丝喘息狡辩机会,也听得众人鸦雀无声。
在场不少弟子都跟着他在归溟历练过,却从没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这么大火,不禁齐齐噤声,大为惊愕。
云繁看不到师兄的表情,却听得出他话语中声声维护之意,先前的种种担忧一扫而空,唇边不自觉嚼起一丝笑意。
看来,是她小看师兄了。
那边素霖被问得哑口无言,咳了两声呕出口鲜血来。
萧留年依旧冷着脸道:“还有,我不知道素霖道友为何要在斗法台上逼问师妹心事,你们是竞技切磋,不是勾心斗角。”
他一句话,说得对方众人脸上滚烫。
“但既然你在大庭广众下问了,那我便也回答你。师妹与我坦荡磊落,我们之间的事,无需向任何人交代,有私情也罢,无私情也好,都与在场诸君无关。我和她的事,不劳各位挂心!”语毕,他手中化出一柄银亮长剑,剑刃在两宗弟子间划下界限,又道,“你们只需要明白,今日谁要从我身边带走她,就先问过我手里这柄剑。”
云繁抿抿唇,叹口气——师兄这是回答了,还是没有回答?
萧留年却已经转过身,没有理会对面秋锦枫再说什么,板着脸牵起云繁的手,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带她离开三星斗法台。
周围的人自觉分开一条路来,在他们离开后再度合拢。
“今日谁敢带走小师妹,不仅要问我师兄,还得问问我们这些浮沧山的师兄师姐……”
霍危的声音传来,在人群里掀起一阵附和声,落到云繁耳边,渐渐远去,只化她唇边一朵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