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但是……但是，我还是知道大概数据的。”

“说”

“是……要让一名普通大斗尊级别的魔族晋阶，大概需要数百万普通人类……”

砰

又是一声巨响，林锋一掌狠拍到阴阳造化炉的炉底上。

“好，好得很，一名普通大斗尊级别的魔族晋阶为斗圣，就需要消耗数百万平民的性命。那你们要弄出一万斗圣，岂不是打算灭杀数百亿人类？整个天玄大陆都要杀光？”

“这个……这个，据说，如果得到的高阶魔族多一点，消耗的人类数量，也会少一点……因为，有现成的高阶魔族炼制魔丹，就不用再需要人类来制造高阶魔族。”

林锋听着，冷冷一笑：“怎么听起来，你倒像是在给他们狡辨？”

此话一出，那秃顶斗圣一下子趴倒在地，丝毫不顾自己的斗圣身份，不断磕着头：“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晚辈绝无帮那些人说好话的意思啊……”

锋冷笑着：“我问你，一名大斗尊的魔族晋阶斗圣，要消耗数百万普通人类的性命，以此为供养，那一名斗王，乃至大斗师级别的魔族，要被你们制造成为斗圣，需要消耗多少普通人类的性命啊？”

“这个……将近千万……”

“嘶～～～～”一旁的黄金史莱姆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林锋眼睛一眯：“好，好得很，果然是个很庞大的计划啊。一千万普通人类弄死，用来制造一名魔族斗圣。那创造一万名魔族斗圣，就是一千亿了……整个天玄大陆，都未必有这么多人类吧。哪怕你们得到再多的高阶的魔族，那消耗的人类数量，也庞大得不可思议。就凭着你们这个基地？那要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这个计划？一千亿……不，哪怕是一百亿人类，就算是斗圣境界的强者，想杀都要花上不少时间，抓起来更费时间，想要把这些人类消耗掉……那更费时间。更不用说你们现在还要这么隐蔽行事担心被别人发现了……”

说到这里，林锋一阵冷笑：“这么离谱的计划，你觉得能够实现吗？胡建寅，你该不会是在白日做梦，还是走火入魔头脑糊涂了吧？居然说起这样的谎话来蒙我，你以为我是傻的吗？”

“不敢前辈，晚辈刚才所说，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点想要欺瞒前辈的意思啊。更何况……更何况……晚辈刚才所说的这些，若是假的，那晚辈岂不是故意说些对自己不利的谎话？”

“哼，恐怕你是想用这一些对你不利谎话，来掩盖更严重的对你不利的事实吗？”

“前辈前辈息怒，前辈且慢……”那秃顶斗圣吓得磕起头，语无伦次，全无半点斗圣风范了。

“晚辈，晚辈可没有说半句谎话啊……”他仍在申辨着。

“那好，你告诉我，这么离谱的计划，怎么可能成功？难道你们那个所谓的大人物，是白痴吗？”

“这个……这个……晚辈曾听过一件事，或许，或许与此有关，但晚辈并不敢肯定……”

“说……”林锋淡淡说着，声音中带着一点杀意，还有一点点愠怒。

“晚辈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刚才一时没来得及说……”

“哼，说正题。”林锋冷哼。

那秃顶斗圣忙道：“是，晚辈得知一个消失。我们……不，是他们，他们那个基地里面，也有人在魔族的另一边，据说在策动什么计划，大概不用多久，就会有魔域那边的大量魔族，进攻天玄大陆。那时……那时好像有什么计划，让两边两败俱伤，我们……不，是他们，他们从中取利。”

林锋脸色沉重，长吸了一口气：“他们有什么计划要两边两败俱伤？”

“这个……晚辈也不清楚。”

“什么？”

“晚辈，晚辈真的不清楚。”

“哼，连这样关键的事情都不清楚，那留你何用？”林锋说着，杀气涌起，直逼那胡建寅，强大的杀意凝若实质，让他如同泡在万年寒泉的冻水之中，连元神都差点被冻僵了，心中只感到自己完全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感到自己的命，完全被捏在林锋手中。

“慢……慢……前辈且慢……”

“还有什么话要说？”

“晚辈虽不知道那个计划，但……但晚辈心中有些猜测……”

“哼，那你不早些说？”林锋收起了杀气。

那胡建寅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悬着的心仍没敢掉回胸口，只小心翼翼地道：“晚辈也是根据自己平常所见的一些东西推测出来，也不敢肯定，所以不敢乱说。”

“说”林锋淡淡地道，声音中却蕴着一股威严之感。那声音当中蕴着龙威，蕴着天地意志的意蕴。虽然所模仿的天地意志的意蕴不是很像，但要压制这胡建寅，已经足够了。

那胡建寅一凛，那一刹那间，他感到自己心底竟涌起一股强烈的顺从之感，涌起一种膜拜于面前之人，心甘情愿听从驱策之感。这种直接将他的意志彻底影响，直接改变他想法的事情，让他再度骇了一跳，更加大心底对林锋的评价。

当即，不敢再迟疑，更不敢有丝毫隐瞒，直接将最心底深处的想法说出来。

“晚辈是怀疑，他们有人分别加入魔域及圣界各大派的斗圣这边，两边暗通消息，操控战争，加大双方每次战斗的死伤人数，利用战场培育出大量斗尊境界以上的天玄大陆武者，以备后用……同时，会有专人封堵圣界下凡的通道，阻止再有斗圣下凡，再趁机算计死其它从圣界下来的斗圣级别强者，独得好处……”

“嗯？倒是个可行之策……虽然毒辣了一些。对了，你说圣界下凡还有特殊的通道？在哪里？”

“在圣界，圣界只有特殊的地方才能下来，但下来后到达天玄大陆哪里，却不是很确定，而从天玄大陆飞升上去，不需要固定在哪里飞升。但上到天玄大陆，却是固定的几处地方。”

林锋听着，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略一沉吟，右手一指，直接将这胡建寅弄晕了。

“这事你怎么看？”林锋问那黄金史莱姆。

黄金史莱姆想了想，道：“很厉害。我们也可以从中得利啊。”

林锋苦笑摇头：“罢了，跟你说这个，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嗯？对牛弹琴？那牛喜欢听琴声吗？”黄金史莱姆问。

林锋无语。

他挥挥手，道：“好了，你到一边修炼去，我先静一静。”

黄金史莱姆离开，林锋静静地坐着。但外表平静，内心却极不平静。

说实话，那个什么培训基地的做法，让他非常非常之愤怒。虽然这个天玄大陆上的人类不是地球上的人类，更与他非亲非故，但在面对恶魔的时侯，这天玄大陆上的人类却给了他一种“同族中人”的亲切感。

这就好比，同在一个国家当中，两个不同省市的人，相互看不顺眼，但到了国外，彼此就是“老乡”了。

而地球人与地球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不同，但如果一同出使到外星，那不同国度的地球人之间，也会有亲切之感，也会变成“老乡”。

在平常，林锋对这天玄大陆上的人类没什么特殊感觉，如果是人类国家与人类国家之间的战争，彼此死伤多少，只要不是与他亲近有关系的人，他都无所谓。反正“非我族类”。

但在面对恶魔时，这本来与林锋毫无关系的人类，看起来却有有些“亲切”之感了。跟这些人类比起来，那些恶魔才是真正的“非我族类”。

所以，林锋就觉得，那些如此对付自己同族人类的斗圣们，简直是太过没有人性了。

这就像是c国人看a国人不满，但如果有a国人被r国入侵，r国还大肆抓捕a国人去虐杀并喂食野兽，那样的事情，也会让c国人愤怒的。

“到底是该阻止那些斗圣们彻底毁掉天玄大陆，还是在这事当中坐收渔利呢？”林锋沉吟了好久，也下不了决定。

诸圣大战，天玄大陆能保的可能性不大，甚至有天玄大陆人族近乎灭绝的可能。所以这些人不过死早迟早一点的区别，但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完蛋，林锋却于心不忍。

若是魔族……哪怕这魔族的历史让人觉得有些可怜，林锋也会毫不犹豫将这魔族献祭灭杀掉。因为这是立场问题，魔族不会因为他不杀他们的族民而善待人类的。所以杀魔就是保人。但若是要如此狠心对待大陆上的人类，林锋却有些于心不忍。

更何况，大陆上人类灭绝了，那一片焦土大陆，就比不上有人类有文明来得有意思了。

“魔族大举进攻……这对我是有好处的。我可以从中抓到更多的魔族。但，人类因为魔族的大举进攻而出现大规模的死伤，却非我所愿……那有没有一个办法，让普通平民不会死伤太重……最起码不用灭绝，却能让那些圣界下凡的斗圣们两败俱伤，同时还能抓到大量的魔族呢？”

林锋心思电转，突然心思一动：“之前感应到天玄大陆地底下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意志，那股神秘而伟大的意志，可不可以利用呢？

“嗯，不行，我对它完全不了解，惹怒了也不好。”

过得片晌之后，林锋突然一伸手，就从阴阳造化炉里将一个人影给抓出来。

右手一指，那美得超尘脱俗的女子便清醒了过来。

张开眼睛，看到林锋，那师亦萱一怔，只定定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师小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师亦萱显得很平静。

“我很奇怪，你凭什么认定我是林锋？”

师亦萱淡淡一笑：“我不是说了吗？望气之术啊。”

“胡说八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师亦萱眼睛突然一亮：“你明明不相信望气之术，却如此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询问这个问题……这么说，你真的就是林锋了？”

林锋摇摇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师亦萱微微一叹，盯着林锋，良久才道：“世人都说我是天才，万年来不世出的天才，哪怕是在上古之时，太古之时，能以我如此年纪就成就斗圣之果位，也是屈指可数。而且，都是前辈高人的转世之身，才有这样的修炼效率。

“我师亦萱也是凡人，心中也难免忍不住会有些得意。但没想到……跟你比起来，我这点成就，却算不了什么了。”

说着，盯得林锋更紧：“林兄去年相见之时，才不过斗气师之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