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是深夜。
这地方在两国之间,附近没有什么城镇,通常交战两国间的地带往往真空,便是有什么原住民,也不堪劫掠骚扰,大都退回关内居住了。
我因为一来小皇帝来了,不像前一阵子那么没事干,空虚,二来行军越来越累,一天下来仿佛要散架,所以戒掉了半夜遛马的坏习惯。壁炉自然松了口气。
所以,事发时我在睡觉。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到人声躁动,马匹嘶鸣,迷迷糊糊坐起来,外头也有火把光亮晃来晃去。
莫非是劫营?
一想到这里,我猛地跳起来,什么瞌睡都没了。
急忙把旁边一盏从京中带出来的精致琉璃灯用火折子点燃,提在手里,随手披上一件貂裘,就跑了出去。
营帐门口两个卫兵还在,但神情也焦虑得很,看着有动静的方向站立不安,蠢蠢欲动。但是看到我出来,两人都呆了一下,分别不自然地把眼光调开。
我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把敞着的衣服拉拉好,不知道多久没照镜子了,看来张青莲的臭皮囊美貌依旧啊。
不过现在不是自恋的时候,我看到传来骚动的地方正是锦梓的帅营。一下心急如焚,对那两个卫兵说:“跟我过来!”就提着灯在黑夜里头高一脚低一脚地奔了过去。
跑过去时已经气喘嘘嘘,锦梓帅营周围有许多士兵严正以待,剑拔弩张,火把映得幽黑的天空发红,并没有敌人的踪影。
难道是兵变?
我在兵士中焦急搜寻熟悉面孔,突然我身后的一个卫兵叫:“焦副统领!”
我顺声音看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略有点娃娃脸的年轻面孔,果然是总跟在锦梓身边的亲卫队长,此刻这张脸正冒着汗,焦急四顾。
听到叫唤,又回头看到我,脸的主人愣了下,朝我跑了过来,匆匆行了个礼,说:“张大人,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我听了心中一定。稳下声音问他:“姚将军在里面吗?”
“在呢,张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