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
“老师明天见。”
“好辛苦了,路上小心。”
年轻教授将设备按的滴滴作响。
等所有学生离开,一道沙哑的女声才幽幽响起,“姜祁山,收起虚伪的笑脸。”
小时候的姜祁山只会皮笑肉不笑,现在早已学会披好每一个角色的人皮:
誓不回到姜家的血气小少爷、和姜仁合谈条件的物理学天才、不受生父母待见的家族边缘人物。
以及,一位年轻俊气的特聘教授。
“啊。”白炽灯下男生身影颀长,他顺手勾起鸭舌帽,极其随意地甩甩头,闲散地把帽子压上去,随后侧身,温柔说:“那个椅子有臭屁虫的卵。”
李羌羌无语站起。
“问问你。”
“什么?”
“普通的三十一岁的男人,是什么气味?”
“……我怎么知道。”她停了两秒,抬眼问:“还有不普通的三十一吗。”
和姜祁山对话,从来别想奢望有连贯性,或者得到想要的回答。
他把记录本摆回抽屉锁上,认真的仿佛在问多高深的问题:
“毛茸茸的兔子,和瘸了腿的狼,你会对谁心软?”
“什么意思。”
姜祁山掀高帽子,眼神催促。
“狼。”
“别他妈用那种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瘸了腿变得戒备的狼,和瘸了腿嗷嗷喊疼的狼呢?”
“……喊疼的。又强又会撒娇的狼狼最好命。”
“哦——”
“最后一个问题。”
“怎么让别人对我放下戒心?”
“你?”
“嗯呢。”
“把你那身肌肉消了。”
李羌羌把实验室灯关了一半,视线兜着姜祁山绕一圈,最后停在他似笑非笑的面上。
帽檐罩下阴影,这样的姜祁山让李羌羌心里发怵。
“别动歪心思。”
压根不需要问。玩弄别人,姜祁山才是那个天赋异禀的存在。
没有同理心,最坏,也是最优秀的小孩。
破坏规则再安全脱身,引起混乱却孑然干净,这是姜祁山最为原始的能力。
“你去哪?”李羌羌吸了口冷气,“你挂记莫老师呢?你到底想干吗?”
“他是医生,不是老师。”
姜祁山掀起外套,随意搭在肩膀,牵起唇角笑得清浅,“也不对。是患者。”
也许因为熬了夜,也许因为临睡前傅竹疏给的姜茶,莫慎远回到家睡得格外早、格外沉。
如果不是疯狂叫唤的门铃,他会昏睡到第二天中午。
太阳穴闷胀难受,莫慎远迷糊走去打开门,察觉走廊空无一人。
“谁啊?”
没人回声,屋子内也是寂静一片。
傅竹疏不在家。
莫慎远顿时清醒。
他阖上门,几乎感觉脚在打颤。
空气中带着男香。
不,不是昨晚那位女性。
傅竹疏心比天高,不会为了商业上接触的女性做到这个份上——洗漱打扮,乘着恋人熟睡再出门。
这很掉价。
是那位刚刚回国,傅竹疏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
不会有错。
晚十一点半。
滨南对面。
莫慎远捏紧手机。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出奇的冷静,完全不像昨晚。
贵气的旋转门滚动半圈,绅士无比的成熟男人半掀手臂,防止那位柔美娇小的女生被磕碰到。
男人手拎价值连城的礼物,说话时会微微俯身,好叫对方听的清楚。
“傅总,真有你的。”
莫慎远不去看刺目的画面,背过身,颤着手按下熟悉的号码。
“喂?”
“你在哪里,我醒了。”强压下喉咙里的苦涩,他故作轻松地说:“怎么找不到你。”
“抱歉,我和朋友出去了,你先睡吧。”
“傅竹疏。”
声音发凉。
傅竹疏立马沉默。
打了这个电话又怎样?莫慎远问自己。
他僵硬地举着手机,想要缩成一团,小一点、再小一点。
那是他恋人的“救命恩人”。
陪伴一段黑暗时光的“救命恩人”。
莫慎远好想喊出声,告诉傅竹疏这个瞎子,他的腿,他那差点截掉的腿,是他救的!
“慎远。”
“挂了?”
就要答应,不知何时,路灯的光线被阻隔去一半,一位男生双手插兜站在了莫慎远面前。
他的脸上挂着青和刮痕。
“是你。”莫慎远恍惚。
昨晚的恶劣年轻人,以及今天学校碰上的学生。
深邃的轮廓,茶色发丝,鸭舌帽、运动衫。
“我才认出是你。”
“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们责骂我的时候,是你给我讨回的公道。”
随后,男生忽然用力地拥住莫慎远,几乎用尽了力气要将人揉碎。
“我好想你。”
莫慎远一下失了神。
“抱抱我。”
“哥。”
还在通话的手机哐当一声,摔在了柏油路上。
电话那头,原本急着挂电话的傅竹疏,疯了一样大喊,“莫慎远!你他妈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粗——长
火化场熔炉运转~
吃口奶糖,叶爷,化了糖的咖啡,sb才会ky攻受,从不看小说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