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祁山拿出病历本,指头沿着向下,核查今天该通话的名单——他总是拿捏不住和人保持交流的频率,用日期记录,才是最轻松的。
唇勾着笑,他百无聊赖地说:“不大会吧。”
因为怕融不进新行业,莫慎远拿着报告,总有些畏缩。
病来的突然,病毒只几个小时就蔓延到全身,太阳穴胀的发晕。
符元主动问询找路。莫慎远靠墙而站摇摇欲坠,呼吸烫着上唇,对噪音变得格外敏感。
办公层无人吵闹,身后的休息间却不断传来争吵声。
这让莫慎远皱起眉头,只能捏住眉心保持平静。
办公层鸦雀无声,他扬起脑袋,确认牌子上写的是休息间。
在医院时候,没有同事会这样不顾及他人大声叫唤。
符元远远走来,扬手嘘声说了一句,似乎是喊莫慎远过去。
声音本就轻,瞬间被休息间男女嗓音压盖,任由莫慎远支起耳朵也听不清楚。
他冲动之下握住门把,“唰”地推开门,温润礼貌地瓮声说:“可以小声一点吗?”
因为低热带来触感延迟,不代表看不见会议厅剑拔弩张的画面。
脚陷入绵软的地毯中,精致华贵的会议厅内一片尴尬之色。
一张大圆桌,三方人。
离门口最近的男子荡着椅子悠悠回头,微卷的发丝显得人忧郁温和。他扣子解了两颗,此时饶有趣味地扯起唇角。
莫慎远吞咽一下,意识到眼前的正是姜家的风云人物,姜丛畔。
左边的几人面生,右边的却是不能更熟。
面色沉郁的男人挺拔而立,染了薄怒带着威压,似乎对这桩手到擒来的生意并不满意。
领头人物开会,自然是想怎么吵怎么吵。
民复的秘书畏畏缩缩,正被吃了火药的傅总吓得不轻,会议被中断,她更是心惊肉跳。正要小跑过去带人离开,接下来的一幕却叫她瞠目结舌——
条理清晰咄咄逼人的傅总摔下报告,瞬间偃旗息鼓,阔步朝门口走去。
从他的脸上,竟然能看出些错愕和急切。
那人是谁?
姜丛畔坐在原地,半天轻佻一笑。
莫慎远来不及跑走,就被拽着胳膊塞入了厕所隔间。
“咚”。
绷紧的胳膊拍在隔板,把莫慎远卡入狭小的空间。急促的呼吸喷洒在额头,男人的唇躁动贴上眉毛。
莫慎远偏过脑袋,吸了吸鼻子故作镇静,“您可以让我出去吗?”
话不及说完,略糙的拇指用力压在下巴,轻松将他扭过去。
“嗯!”
滚烫的唇肆意碾压上来,裹挟着无法克制的怒气压抑,以及渴望。
滑腻的触感擦过齿贝,莫慎远心脏不由揪了下,心理性泛起些恶心。
牙齿猛地咬下,血腥味弥散开来,让低热发烫的口腔更为勾人。
推不开,莫慎远呜咽两声,卯足力气捶打拉扯,挣脱出来后扶着膝盖痛苦喘气。
他拽起袖口大力擦拭唇瓣,几乎要擦出血来。
眼角含泪,是熟悉的乖巧模样。此刻却带着傅竹疏难以置信的疏离厌恶。
“……慎远。”
没有碰上,因为对方迅速躲了开来。
“我知道你逃到哪里去了。”
刚说完傅竹疏就后悔了。
他清楚看见莫慎远的戒备,以及果然如此的表情。
“对不起,我只是关心你,不是想控制你。”
傅竹疏声音低哑,强行用蛮力将莫慎远搂入怀中,一遍遍吻着他鬓角,“我再不会为了走捷径接触别的女性了。”
“回家吧,好想你。”
莫慎远痛苦地阖眼。
傅竹疏的气息太熟悉了,是他喜欢了多少年的味道。心已经乏力逃避,可身体却无法撒谎。
“……松开我。”
“不松。”
“松开。”
“不。”
“求你了,回家吧。”
“别和别人亲吻,做.爱,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傅总。”
“别让我们都难堪。”
“这话什么意思?”
莫慎远笑的苍白,“我的价值,只够你在电话里、在只有两个人的家里,或者在男厕所的隔间里,说爱我。”
“没有。”
“你甚至不会说爱我。”
“我爱你!”
傅竹疏大喊出声。
三个字出口,连他自己也颤了起来。
这句话,说出来竟然这么痛快。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他就是该死的爱这个人。
“我爱你,求你,我爱你。”
擒着胳膊的手在疯狂抖动,莫慎远垂下眼死死抿唇,更是觉得过去是讽刺。
追了多少年的三个字,竟然等分开了才讨要到。
“你当我是乞丐吗?”
淡若轻风的问句。傅竹疏心里慌乱,只能不断用力抱住莫慎远,仿佛只有一身力气能拉住他。
“不是,你不是乞丐,我爱你。”
“回家吧好不好?”
“回家怎样?继续承受你的消极情绪,为你的悲伤焦躁感同身受,理解你的难处,包容你的事业,做你勤劳的妻子,是不是?”
“如果我没猜错,傅总。”
“你会收购我入职的这家公司吧。”
“让我直接从工作到生活都被你掌控,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