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慎远的思维被无限拉长,周边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男人暴怒的吼声、同事匆匆劝架声,以及服务员慌乱脚步声。
唇上残留的摩擦感挥之不去,那些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他晕眩难受。
他试图劝说自己,这不是吻。
姜祁山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意外。
只是游戏,出了乌龙的游戏。
“砰!”
椅子倒下去,莫慎远惊醒站起,钻过围绕的同事拉住傅竹疏,“你又干什么!”
全场唯一没喝酒的,却是最疯的。
手攥得青筋暴起,将姜祁山嵌压入墙里。
自那次发布会发飙开始,傅总就时常失控,这是行业人都感到奇怪的事情。
事业有成沉稳无比的人,好好的怎么就变了个性子。
怪归怪,架还是要劝。
就是傅竹疏肩宽健硕,又怒气冲天,没人真的敢动手拉。
除了莫慎远。
组长本想让莫慎远别去参和。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
姜祁山看着年纪小,实际上揍人那狠劲儿能叫人胆寒。傅总在他手下,还真不能占到上风。
陷入怒气的男人理智全无,几乎使出手骨断裂的气势向前挥去,姜祁山微微侧头,拳风擦过,墙壁倏地裂开。
视线落在傅竹疏脸上,他挑衅般勾出个浅笑。
不留一分喘息的机会,傅竹疏太阳穴突突跳,攥住姜祁山领口将人拽到桌边,想将他磕在桌面压住。
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挥起酒瓶。
姜祁山面色如常,轻巧地避开,屈肘只磕碰一下,傅竹疏整条手臂发麻,狼狈松手。
不动如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屑。
果不其然,男人更加抓狂,丢下西装外套就要再次冲上去。
就在剑拔弩张,火药弥漫的时候——
“别烦了!”
莫慎远一步步走向傅竹疏,“为什么要闹?”
“这是我们的聚会。”
“您为什么要闹?”
没有护着姜祁山的意思,单纯对闹剧感到疲惫,对宣誓占有、吃醋发狂的傅竹疏感到乏累。
短短几句话,本还嚣张狂躁的人顿时安静,看向莫慎远,声音带了哑,“……我。”
“你什么?你不该。”
“出去聊聊。”
近乎无情的语气叫傅竹疏浑身凉透,木偶一般捡起外套,顺从地跟在莫慎远身后。
服务员早打开了包厢门,走廊人影攒动。
几个人端着相机猛拍。
有了今晚的闹剧做新闻,民复的总裁又该因为情绪失控被推到风口浪尖。
傅竹疏阴沉可怖,踏出门时低吼一句,“滚。”
记者顿时散了干净。
组长被今晚的事情弄得摸不着头脑。
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只是吃顿饭,傅竹疏竟然会亲自来。无故掀桌子发火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隔壁包厢有新闻社的人,会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一切被算的正好。
把舆论向“民复总裁存在精神问题”上引导。
他看向姜祁山。
对方细细嗅着指头,随后触碰下唇,魇足之下,第一次露出不耐的神情。
皱着眉,烦躁地踱步。
走廊深处,高大男人克制住怒意,蜷起肩膀垂着头,竟然有些蔫了的狼狈意味。
莫慎远捏着眉心,“你来这干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在。”
“他他妈的亲你。”傅竹疏抓狂地抬起头,用拇指使劲擦过莫慎远下唇,“他是谁?”
“只是游戏。”
看傅竹疏这样,显然姜祁山是姜家孩子的事情,还是个被藏匿的秘密。
“只是游戏会贴那么近吗!”
“莫慎远!你对谁都一样好,流浪汉对你摆摆手你都能把钱全送了,谁不会有歪心思?你到底懂不懂,没人他妈的不会被你吸引!”
“男人才是最懂男人的。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蛊惑,被他下了什么药。那小子看着就别有所图,心术不正!”
“图什么?”莫慎远摇头,“你没有图什么才靠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