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竹疏敛起表情,松开手走出卧室。
门口没有人,只有一个精致的礼品盒。
他沉静地将盒子拿入客厅,剪刀随意在上面滑了两下,大手一扯,把盒盖摔在边上。
下一刻,傅竹疏视线开始冰冷,表情扭曲了起来。他抬头与刚出来的莫慎远对视,随后探入盒子,捡起一件熟悉的外套。
是莫慎远的。
没有消毒水和洗衣液的气味。
准确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味道,
可傅竹疏就是知道,知道这件衣服被某个人藏在怀里,反反复复嗅闻了若干个深夜
他的镇静出现裂痕,整个人状态很不稳定。
丢下衣服,眉头越锁越紧,傅竹疏死死捏住底下几张照片。
端着咖啡,认真工作的莫慎远、捡起街角垃圾的莫慎远、以及在旅馆床褥熟睡的莫慎远。
照片边缘已经磨的内凹,足以见得照片的主人摸了成千上百次。
“砰!”椅子被踹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莫慎远后退一步。
“崽种。”
“真他妈是崽种!”是耀武扬威的挑衅
傅竹疏猜的到是谁。怒气让他肌肉绷紧,用力甩下照片,随后捞起车钥匙大步走到门口,那架势就是要和人去拼命。
“轰隆--”
无措站着,莫慎远看向窗户。屋外阴云低压。
暴雨,也许又要来了。
他转过头,门再次被摔上,不是傅竹疏离开,是另一个人入侵了这个密闭空间。
咔嚓。
镜子掉在木地板上,被一脚踩碎。
白衬衫、俊逸短发。扣子被解了一颗,露出有一圈红痕的修长脖子。
他面不改色,转过傅竹疏的手臂压着,将暴起的男人强压在地上,屈起膝盖抵在傅竹疏腿上。
回过头,他下巴在肩膀上蹭擦了一下,淡色唇瓣扯轻轻吐出几个字。”走。”
“走回家去。”
没喊哥。
真做到了“见面即是陌生人”。
“滚开!”
傅竹疏仪态全无。
莫慎远静静看着姜祁山,
在一道劈开长空的闪电里,他忽然抬起脚,在傅竹疏绝望的注视下,穿着这双柔软的毛拖鞋,走出了大门。
屋子内,有属于两位男性的战争。
病房花香弥漫。
傅偌莺不安地坐在床沿,对姜子安的声音恍若未闻在一通电话后,她倏然站起,嘴唇苍白一片,推开护士医生往病房外跑。
“别出去!”姜子安急忙起来。
跑到医院一楼,傅偌莺在大门口刹住脚,对人群的恐惧让她头晕目眩,几乎昏倒。
恼怒和忧虑浮在心头,她浑身颤抖,转身攥住姜子安的衣角,结巴乞求说:“带,带我走。”
“去哪里?”
雨开始往下砸。
“带我去找小远!那神经病,神经病疯了!”
只是三楼,傅偌莺却走的艰难。
她身着病服,站在电话说的门牌号前,拉开虚掩的门,大喘气地冲到客厅。
“傅竹疏!”身上雨水滴落在地板上,她嘶叫大骂,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
“啪!”
男人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被这一巴掌拍得转过脑袋。
“犯贱!你不仅犯贱,真不是东西!”
他不吭声,衣衫不整,狼狈败仗。
半晌,男人蜷缩起来,掩面发出痛苦地呜咽,声音嘶哑。
“他走了。”
不是因为散了架的身体喊痛,而是因为莫慎远踏了出
去·
去哪里,傅竹疏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无法呼吸,绝望到想要断气。
雨下了,落下隐疾的眼在发痛。
在傅偌莺诧异的注视下,傅竹疏忽然抄起桌上剪刀用力地刺向腿。
“不爱我,救我做什么。”
“还给你。”